东方朔是个什么东西的人?东方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谈到隐逸,人们大抵会想到伯夷、叔齐、陶渊明、葛洪等。他们要么隐居山野,餐英吟露。要么求仙炼道,绝世离俗。然而却有这样的一句话,叫作“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隐居于山野,大家都懂,比如陶渊明、葛洪就是这样的人。可隐居于朝廷,这也算“隐”吗?难道这不是贪恋禄位,争名夺利吗?“隐居”和“朝廷”这两个词并在一起,似乎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然而,有一个人却似乎真的做到了这一点。他狂妄高傲、自命不凡。他能争善变,口若悬河。他却又滑稽戏虐,玩世不恭。曾因醉酒,在皇帝宫殿上撒尿。也曾直言切谏,嘲弄公卿。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无法无天的人,却受到了皇帝的喜爱,拜为郎官,常随身侧。也是他喊出了那句:“朝廷可以避世全身,何必深山之中。”

东方朔是个什么东西的人?东方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1)

他便是东方朔,字曼倩。平原厌次人。平原厌次就在现今山东省的西北部。齐鲁大地自古多出豪狂之士。东方朔,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们且来看看他那大隐於朝的嬉笑怒骂。

一、初出茅庐的狂士

东方朔自信、高傲而又有谋略。汉武帝初即位,征召天下贤良、方正、文学、才能之士。按能力的高低而分别授予官职。于是在这一年,二十二岁的东方朔,也怀揣着梦想,第一次踏入了长安城。

东方朔是个什么东西的人?东方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2)

当时要应征召,就得写文,然后呈交给公车府。最后由汉武帝亲自审阅、取舍。东方塑当时就在想,我得怎么办才能脱颖而出,吸引皇帝的注意呐?于是他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另出机杼,先声夺人。他首先上了一封自卖自夸的书,写道:“我东方朔呀,从小死了父母,全靠兄嫂养大。我十三岁就开始读书呐,十五岁就开始学习击剑。十六岁学《诗》《书》,能背二十二万字。十九岁学孙子、吴子兵法,懂得排兵布阵,又能背二十二万字。现在的我已经背了四十四万字了。我今年二十二岁,高九尺三寸,我的眼睛呀,就像悬挂的珠玉那么明亮。我的牙齿呀,像编列成行的贝壳那么整齐。”又说自己“像孟贲那样勇敢,像庆忌那样迅捷,像鲍叔牙那样廉洁,像尾生那样守信。”反正就是自夸自卖,夸得个天昏地暗,鬼哭神嚎。把自己挨着夸了个遍。

然后他的上奏,一次便用了三千片奏牍。三千片奏牍是什么概念呐?大概用现代农村的小驴车,也得装上两三车才够。于是汉武帝让两个人共同手举奏牍,然后自己从上方审阅。结果看了两个月才看完。汉武帝看完后,不禁大笑,觉得这人儿年轻又有脾气,文采能力也不错。于是便让东方朔当了个郎官,常伴随自己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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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朔这一套操作可谓平地惊雷。把同样来准备应征的人,惊得个外焦里嫩。纷纷艳羡。不禁自问道:“还能有这样的操作?难道不应该按惯例,谦虚谨慎,三拒三迎。最后再勉强羞答答的同意么?”于是东方朔的“狂生”“狂人”的称呼也就不胫而走。

二、戏虐玩世的不拘小节

在《史记》中,东方朔被列入滑稽列传。自然和他的一些滑稽行为有关。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岁娶好女”与“拔剑割肉”等小故事了。

汉武帝常常诏东方朔一起吃饭。结果东方朔刚吃完,就准备走。回头看那桌上竟然还有剩肉没吃完,于是便旁若无人的把剩下的肉揣入怀中,大大咧咧的迈步离去,也不管别人的眼光,抑或会不会把自己衣服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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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朔很受汉武帝喜欢,时常赐给他许多缣帛。于是他便直接扛着、举着这些缣帛就跑回家。他还把所有赏赐的钱和缣帛等,都用来迎娶长安城内年少好看的女子。你以为这是爱情故事?不,你还是太年轻了。等他结婚一年,他便会与该女子离婚,然后重新迎娶另一个好看的少女。每年都换一个。汉武帝赏赐给他的钱财,结果都给他用来迎娶年轻好看的少女了。

我们看了这个故事,可能会觉得很荒唐。一个郎官,怎么会做出这种滑稽可笑的事儿呐?然后事实便是如此。他也因此时常被人讥讽。

还有一次,到了三伏天,汉武帝于是下诏,赐给从官肉食。大官丞主持分肉,白天却因为有事儿没能来。按道理,东方朔应当等着大官丞的。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对另一个同等级的官吏说道:“伏天到了,应当早点回家呐,请快点割肉给我把。”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拿起剑就割了一块肉,揣进怀里就走。第二天,官丞向汉武帝报告了这件事儿。武帝便责问东方朔,让他数数自己犯了哪些错。东方朔于是脱掉帽磕头,便道:“东方朔过来!东方朔过来!受到赏赐却不等待诏令,你是多么的无礼呀!拔剑割肉,壮举呀!割的又不多,廉洁呀!割肉回家给老婆吃,仁义呀!”汉武帝听罢,不禁笑道:“让你自责,你反倒还自己夸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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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滑稽背后的无奈

生在国力强盛,民富物丰的武帝时代。谁不想一展宏图呐?谁不想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呐?卫青、张汤、主父偃、朱买臣等等,要么从家奴一跃而为大将军。要么从游士、樵夫一跃而成九卿。汉武帝唯贤是举,只看能力,不看出生的主张。在当时激励了无数白衣之士,争相踊跃,希望一跃龙门,大展宏图。

东方朔当然也有建功立业的理想壮志。而他自己也却有其才,口齿伶俐,能争善辩。时常和其他侍臣、博士生打嘴炮。又往往能怼得他们哑口无言。为了争取机会,所以他不停的在武帝面前刷存在感。希望能引起注意。得到重用。然而事与愿违,在汉武帝眼中,一直只将东方朔当做优伶一类的宠臣来取乐。即便东方朔曾上书,陈述农战强国之计,欲求试用。却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东方朔是个什么东西的人?东方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6)

从二十二岁的有志青年,再到数十年的宦海沉浮。东方朔也看透了人生。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运。于是当众人嘲笑他,轻辱他时,他才喊出了那句:“陆沉于谷,避世金马门。”其实,这句话的背后,充满了苦涩无奈而又试图宽慰的自己的心。

在他临死之前,汉武帝曾去探望。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用《诗经》中的《营营青蝇》劝谏道:“愿陛下,远巧佞,退谗言。”可惜也只换得武帝一句:“今天东方朔怎么说了这么多善意的话呐。”终究只是把东方朔当做滑稽玩世之人。

四、偷桃子的东方朔

东方朔留给人们的形象,永远是滑稽戏虐的。他的形象在后世的慢慢加工中,也总是逃不过这一点。最有名的莫过于道教传说中的偷桃子的东方朔。在道教传说中,有一次,汉武帝过寿。西王母从昆仑之巅,乘青凤来献寿桃。于是汉武帝迎入宫内,相对而坐。而这时。碰巧东方朔在门缝中窥视。西王母发觉后,挥手怒指门缝说:“又是你这个偷桃贼。”东方朔一听,脸一红,吓得拔腿儿就跑。

东方朔是个什么东西的人?东方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7)

东方朔的一生,不能说成功。虽有大志,却无计可施。却也不能算失败,相对于同时代许多人而言,他虽为滑稽戏虐之臣,却官为侍郎,位为执戟郎。这是许多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恩荣。并且他也得以名传后世,千载不衰。

今天的我们应当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东方朔呐?既因为他的滑稽戏虐而发笑,又因为他正言直谏而赞赏。他那“避世全身,何必深山之中”的超逸人格,对今天的我们而言,仍有巨大的启发意义。


参考书目:

  • 《史记·滑稽列传》
  • 《汉书·东方朔传》
  • 《列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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