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的回忆最难忘的日子（中篇纪实我们的岁月10）

　　撰文/李丘山/重庆开州

　　编辑/渝夫·天津河东

　　【渝言不止】

　　每每同学聚会，总会谈及上学期间遇到的人和事。比如这篇文章，皆是校园见闻和趣事囧事。

　　时过境迁，旧的景致不见了，当年的小伙儿和姑娘也渐渐变老了，但那些记忆却鲜活如初……

　　小镇军汉家春的家，是聚汇老同学的地盘。随便才是真朋友，来了吃，吃了侃大山。今日议题如下：鱼塘，茅厕，土墙平房，大礼堂，全是耳闻目睹范畴。

　　（一）鱼塘

　　周末，到崔家村开放水塘，我努力将一粗肥大草鱼弄上岸。鱼伏草丛大睁双眼，鼠目般晶亮可爱，尔贪吃，以致于斯，鱼默然认命。好，咱同上家春山寨，同学聚，共吃你？鱼无言。

　　家春说可以呀！其夫人大煮酸菜泡椒鱼一锅，乡邻同学共食之，那鱼鳞，有如校花耳朵般大，圆圆的，美味上来，热气喷蒸，多双筷子各自搬运。有筷子弯了，女主人浅笑不言，挺欣赏的！

　　食客中有当年校花一二，还是心中的校花，美好画面谁也不愿在心中抹去。八成饱，话渐多，我们都懂生活，人人汗流浃背，红光满面，热火朝天，给女同学点烟好吗？用毛帕隔背好吗？挍帕洗脸好吗？从前爹就是这样待娘的呢！大家拍手欢迎，却先自虚了。

　　家春点评：语言巨人，行动之侏儒，。们亲们，吃吃！吃鱼饮酒后，还是校园话题！择要为记！

　　校有鱼塘，紧邻厕所，塘形如鸡。夏天，塘生浮萍及水葫芦，风乍起，水漾开去，凉悠悠的。周末，先生在此钓鱼，领导望望，皱皱眉，仅如此而矣！先生钓鱼专注，也吸纸烟，烫了手，倏地扔了，目盯水面，警惕性高极。从厕所释放之人远远望见，向先生招手，先生扭头，拢嘴，说：嘘！释放屎尿人乃闭嘴！

　　先生入厕，早有蜻蜓在鱼竿上停来停去，鸡们前来，伸颈于罐头盒，意欲啄蚯蚓吃，滚滚，他妈的！文明先生亦出囗成脏！贪欲心重者，不钓小鱼，便以玉米粒为饵，钓大家伙，浮子一动，心骤跳大激动，如旁有人，按捺住心跳，淡然道，此为小鱼顽皮，不必提竿！待旁人去，便提竿牵引大鱼，水哗然作响。先生乐极，天可怜见，闲人勿来兮！当鱼起岸，张合的嘴满是不平，先生不管，抱了鱼，径奔家，急急如狼奔豖突，生怕校长看见了！

　　塘一隅，有株核桃树，其叶厚肥。夏日结果，是青的，褪去厚皮，其肉嫰鲜略呈生涩，可以吃！但吃早了不好，时下兴老富翁娶小嫩妞，不知老翁咋想的，相差几十岁，见识各不相同，何来趣味？恰如吃生涩未熟之核桃！

　　另外，鱼塘水肥，先生的便壶入厕倾倒之后，将壸掀入塘中洗洗，亦还差强人意。

　　如今，这塘，早填平也！记得学校统一捕鱼，几大筐，堆一块，有人蹭下，手伸鱼堆，觅头小鱼，觅脊背肥厚鱼，觅天姿国色鱼，读者老爷说说，此为雄性先生或是雌性先生之习惯动作？昔日鱼塘，其迹，依稀亦无可见哉！

　　（二）厕所

　　七十年代的厕所，瓦屋平房，陋室，甚至没写厕所二字。写啥呢？嗅一下，便明白所在地！

　　一下课，两纵队入厕大军，有师有生的，神色从容的惊慌的，尽有之。憋不住者，猴儿般往前奔，虾了䁏，夹泡大热尿！蹲者行便便，露出大中小型号的屁股，当然师者为大呗！站立者，弯了腰，手忙乎着，掏了水枪，跨向尿槽，低了头，立时，数十道银弧，嘶嘶冒白气，其味充满尿骚味，化学先生说是氨味儿！

　　男儿排便坑呈斜坡状，每有所排，热便儿则如少儿坐滑梯，溜将下去，迎接秽物的乃是苍蝇与蛆虫，飞的爬的，急急忙忙，这是忙乱臭天地！拉毕，提裤，冬日，多穿几层，先提内裤呗，再徐徐提秋裤外裤，立此拍照，亦为生活照，但这儿取景缺乏美学！

　　女厕所，仅八九个便坑，一下涌入那么多人，拉的拉，看的看，真是不方便，这些才是书生哈！

　　奶奶说：蹲的是书生，立的是畜牲。奶奶骂我，真好！男女厕以单火砖墙隔，一次，有砖松动，通臭风见白光，吾见一戴黑边眼镜的，留分头的，腕上有表的人物，探头光亮处……见我来，脸飞大红，作笑，皮笑肉没笑，我却茫然不懂。其实，看一下，探幽访胜，猎奇之心，人皆有之！说人家是大流氓，太过了！孔子还说：吾未见好德胜于好色者也！

　　常常，女者高雅，男则俗物，以上不洁文字，吾写起来，乐而开笑！厕所粪池开了天窗，并不十分臭，鹰斜天空，男女下蹲，尽收目下！最臭之地是大轮船厕所，因四下密封，熏得鄙人满眼流泪，如是公主之流，或是林妹妹，受得了这份罪？

　　（三）住读生寝室

　　一间房，住四五十号小人民，一箱一被一席而己；瓶中咸菜泡菜，取而食之。童子缺乏经营，逢周五周六则告尽，无菜下饭，便绰了筷子，趁同学转身或出门，偷而食之，窃窃自乐，以为高明，笑中含愧！

　　冬日则合被挤入一床，夜尿入厕太远，出门便乱泚，砖墙柱头因之毁朽。领导发狠，台上拍乌龟头状的红布包的麦克风，音高八度“如逮住乱尿的泼猴子，定将扯来扔了！”后有夜巡值勤人员，鬼样机敏，却少猎获，人见势不妙，藏于裤裆！

　　卫生差，冬夏时生干骚疮，痒得紧，只有横挠竖挠斜挠，男生一堆，手伸裆里挠，亦没法之法。见了女生，个个一下温文尔雅，说：今天天气似乎充满凉意！文皱皱的，还抻一下衣衫！校医有治干疮药的秘方，即以硫磺粉调兑希姆卡娅基因元素乃成！

　　临毕业，顽皮娃撒野娃，取床栏为柴，以盆煮饭，狗胆般大的，勒死先生们鸡栅里的鸡，可吃得红光满面，对不住哟！亲爱的园丁！咋烫的，咋褪的鸡毛，小鬼头儿们自有其思想体系！

　　听说有些外国，办些不入流的野鸡大学，到婚龄了，结婚证可以办，男生溜入女生床上，拉下床罩，忙啥哪？床顶上铺位，自有知识分子读书。子曰：吾未见好色如好德者也！船如江上一叶舟，出没风波里，醉心于书，床下之二龙戏珠，不过皮毛小事，不以为意尔！此真乎？

　　女生入男生寝室，落落大方，款款就坐，呷口开水，发话道，床单脏了，床罩该洗了。小男生献殷勤，马上要行动，女生挥手止住，手儿白净！再告诉小男生到别处挤睡一下，俨然初婚之嫂子，俨然刘玄德新娶孙夫人，此为真乎？咱们落伍之人，没有发言权也！

　　（四）土墙平房

　　吾校，土墙平房。一个单位，拥有地盘，狗子以撒尿划分区域，人力气大，筑土墙圈定地盘。

　　墙不高，搭人梯可越墙，专业盗贼钻墙，以水淋湿墙，再以锄挖之，以凿凿之。当空气舒通时，贼便探头入内，如顺利，几条黑影，月黑风高，吓煞人也。如事不成，探头进来，遭遇火钳钳之，龟缩不成，只好闭目咬牙，任人收拾，贼一身本领，施展不得！那场面，活生生人与人斗，您认为其乐无穷吗？

　　土墙上嵌尖锐破璃，直刺天空，雀鸟犹惧，人仓惶而越，手腿定然挂彩，但贼人智慧无穷，白日里以铁棍横拂玻璃，不也除去障碍？围墙挡不住小人的！

　　学校，寒素清白单位，逾墙君子实少见！这围墙，是五六十年代师生的杰作，能吃苦受累，不花国家一分钱，穷而有志，国之栋梁是也！今日师生见了，筑墙，给几个钱，请工人干，几天之后，不就成了么？骨质里认为自己有点小文化，比别人体面些，因为孔子吹牛曰：万般皆下唯读书高！还是老农民一句话：我们不做，你几爷子吃狗屁！于是，大家住囗！皆深知狗屁难吃！

　　还有一口水井，十丈深，冬暖夏凉。井上有棚，饮事师傅摇轳辘取水，取水时肋骨欢动，狗肋般却瘦劲。活儿完了，曵木履，踢踏有声，吸旱烟，喷香样子，逼地飙囗水，吐得清亮而远，口里有小调，一唱“大儿媳妇儿对我好处多，寒冬腊月来为我偎脚……”幸福极了的样子！

　　（五）大礼堂

　　七八副乒乓球台，木制品，红双喜颗粒胶最好。推攻打法，两面攻无敌于天下。反胶及弧圈，什么玩意儿，末流不入席。

　　校有男乒高手，头发卷曲，像个保尔。打球时，推是推，搓是搓，攻是攻，有板有眼的。重庆一下乡女知青，紧身裤，屁股如开花大馒头，看了，抑不住心花怒放，当下称了一斤炒花生，请高手吃，指定要和高手交朋友。

　　高手吓坏，这如何是好？找到家春，讨锦囊妙计，家春说：“臭小子，一手臭球却遇到如此美事儿，和你交朋友，交啊，有啥不好的？你以为交个朋友就是约你结婚吗？你想得美！”

　　逢开校会，全校师生提凳入礼堂，依序坐定，校长、主任讲话，先讲国际国内形势，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苏联变修……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会讲的，先打腹稿，可引来掌声，掌声振瓦屋，灰尘簌簌地下。

　　随后讲具体事儿。领导扶扶眼镜，一脸严肃：“《少女之心》，我以批判的眼光解剖审视，确是黄色毒草，胡编乱造下流无耻，我与夫人莫须有娜同志，入夜同睡，各睡一头，根本不是书上写的那回事儿。现在，公布读过此书的学生名单……作记过处分；手抄此书并传播的人，严重警告处分……”最后，公布偷同学蒸饭钵的人，他们手段性质恶劣，吃饭后，还将饭钵扔于粪池之中，必须打捞洗净……

　　各抒己见，滔滔不绝，众人不议，焉能产生以上笔记？说的全是熟悉话题，陈年旧事儿！我该递轮烟了！龙凤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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