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花开得好香（柚子花开香远益清）

清明总是雨绵，丝缕人间，家家欲断魂，户户无炊烟。清明，也总是关情，踏青田间，片片著春色，处处写诗意。

今日雨后，信步园内。小菜一片蓊郁，莴苣长势尤好。因着立春后连连暖阳赐予的足够热量，它们铆足了劲地往上生长。新栽的幼苗，也似调皮的小孩捧着憨态可掬的小脸对人傻乐。

那一片片叶子经过雨的洗礼，更加舒展如柳，更加翠绿如碧。正自陶醉，幽香忽至，润入心底，恰恰合适。猛回头，原是旧时相识——柚子花开。但见柚树静默东墙，左边桃红已谢，右边蔷薇渐去。唯有柚树暗暗飘香，虽花开满树，却隐于叶下。

忽的心有歉然焉。春来已有二月，我惊讶于桃花首发吐蕊朵朵嫣红，我驻足过梨花绽放片片似雪，更留连在蔷薇满墙爆棚串串绚烂。我忘了柚树早已无声地酝酿着一切，不争桃红，不争梨白，更不做丛丛蔷薇。它在静待好时节，当春乃发生。

坐于石凳之上，紧闭眼，深深吸，淡淡幽幽，如丝如缕，仿佛看见儿时远去的从前，仿佛闻见周家奶奶门前那一树的柚子花香。

那时的小院，方方正正，独具特色，各家各户，绕晒场而居，绝不越雷池半步，静静地在自家门前装饰着春天。

周家奶奶高大的瓦房前满植果树。桃树花开，葡萄挂果，酸枣落地，惹馋院里伙伴，日盼夜盼，争先观看，抢先拾捡。唯有蓊郁的柚树，一左一右，威风凛凛，让众小孩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每年四月，清明雨后，春光正盛，柚子花开，香飘满院。无需伫立树下，仅是站于家门，那香随风而至，萦绕不绝。沉浸其中，好似孔子闻韶乐，三月不知肉味。而那秋风中金黄的柚子，断不是我们敢觊觎的，因柚树满身长刺，自带保护。

一缕细雨飘至，淋湿了记忆，也淋湿了我的默然。我举起相机，把柚子花一串串、一朵朵，捕入镜头，装入相册，嵌入记忆，芬芳过往，芬芳流年。

柚子树呵柚子树，喜欢你这一缕幽香，淡淡袅袅，不附风雅，飘在眼前，飘在从前。喜欢你这一色清雅，清清白白，清清爽爽，绝不暧昧，绝不含糊。做人，不过如此。

感谢清明，让人清明；感谢柚树，让人清醒。

（图均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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