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立学校教师流失率（德国中小学教师短缺的现状）

在德国中小学教师职业一直是最受人们欢迎的职业之一，然而近来德国中小学教师却出现了严重不足的情况。适龄中小学生人数和退休教师人数的不断增加，后备教师数量不足之间的矛盾日益凸现。面对此种情况，联邦各州分别采取了不同的措施希望能够解决教师供应不足的问题。

一、德国中小学教师短缺的现状

由于德国新生儿出生率的不断上涨以及新移民的涌入，加之政府没有对此种情况作出前期预测和及时有效的应对，德国中小学教师的供给量在短期和长期内都无法满足教师需求量。根据贝塔斯曼基金会（Bertelsmann-Stiftung）2017年7月12日发布的报告，德国中小学学生人数在连续下降15年后，将会出现暴涨。尽管到2020年中小学学生人数将比目前下降1%，但是到了2025年将比目前上涨4%，2030年将比目前上涨8%。该报告还指出教师短缺的情况将进一步恶化。在班级规模保持不变的前提下，到2025年全德仅小学教师就将缺乏24110名。而在初中教育层次的各类学校中，到2030年将比目前新增9%的学生，相应地将额外需要27000名教师。教育与科学工会（Gewerkschaft Erziehung und Wissenschaft,GEW）评价这种现状是“近十年来未有过的棘手情况”，教育与培养教师协会（der Lehrerverband Bildung und Erziehung, VBE）则表示德国应着重关注教育领域内出现的“紧急状况”。德国中小学教师短缺的情况呈现出三个特点：地区差异、学校类型差异、学科差异。

就单个联邦州来看，16个联邦州（市）立教育部2017/2018学年初始的统计数据显示，各州中小学教师短缺的情况存在很大差异。

表2 2017/2018学年初始各州新增教师数量与教师缺口数量②

从该表可以看出，2017/2018学年初始，巴符州新增教师人数最多，其次是拜仁州和柏林市。从教师缺口来看，北威州教师短缺情况最为严重，在增加了2883名教师的情况下，该州还缺乏2139名教师。而拜仁州、柏林市、梅前州、萨尔州以及萨克森州在2017/2018学年初始教师人数基本满足需求。

（二）中小学教师短缺的情况呈现出学校类型差异

在不同类型的中小学中，小学教师短缺情况最为严重，文理中学教师短缺的压力较小，甚至在人文学科中还有教师富余。2017/2018学年初始，北威州缺少的2139名教师中有930名是小学教师，占约43% 。在萨克森州，有近三分之二的小学教师是跨行教师，而这一比例在文理中学中仅为7%。另外与普通学校相比，职业学校的教师短缺情况更为严重。

表3 2017/2018学年初始北威州教师缺乏数量

表4 2017/2018学年初始萨克森州跨行教师占各类学校教师总数百分比

（三）德国中小学教师短缺的情况呈现出学科差异

从需求量来说，理科教师的需求量多于文科教师的需求量。 根据文化部长会议 2015年发布的报告，就小学以及各类初中阶段的学校来说，短期（2015/2016年）及中长期（至2025年）内对数学、化学、物理、英语及音乐教师的需求最多，对历史、地理、天主教宗教学教师的需求相对较少。对于各类初中阶段的学校来说，在短期及中长期内，需求逐渐增多的科目有数学、化学、物理、英语、法语。而对历史和地理学教师的需求相对较少。对各类普通高中及文理中学的教师需求情况较难预测，根据目前的情况，数学、信息、化学和物理科目的教师需求量会逐渐增多，而社会学/社会常识/政治、天主教宗教学、伦理学/哲学以及历史教师的需求量将会减少。 对于各类高中阶段的职业学科或者职业学校来说，金属工程、电气技术、车辆技术以及大众教育学教师最为缺乏，其次是自然科学、外语、数学科目的教师。而教授建筑、土木、纺织、服装、医学、信息技术、农学的教师需求量较少。对于特殊学校来说，各科教师在短期和长期内都非常缺乏。

从需求覆盖率来看，数学、信息、自然科学、技术科目（Mathematik，Informatik，Naturwissenschaft，Technik,称MINT）的教师最为缺乏。 根据电信基金会（Telekom-Stiftung）2015年对北威州的调查显示，“MINT学科”的教师需求均不能完全满足。其中数学科目的需求量最大，供应量也最大，需求覆盖率最高，达到94%。而技术学科需求量最小，供应量也最小，覆盖率最低，仅有10%。

表5 北威州2012/2013学年至2025/2026学年“薄荷学科”中小学教师需求量与供应量

二、德国中小学教师短缺的原因

在适龄中小学学生人数上涨，全日制学校迅猛增长，需要更多教师的情况下，德国教师退休人数却在不断增加，师范专业毕业生不足，现有教师队伍不稳，这些原因造成了德国中小学教师的供需矛盾。

（一）新生儿数量的上涨以及外来移民的涌入造成中小学学生人数增多

1.新生儿数量的上涨

德国中小学教师短缺的情况与学生数量的持续上涨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根据联邦数据局（Statistisches Bundesamt）的统计，2011-2016年，德国境内新生儿数量在不断增加，2016年德国境内新生儿数量比2011年增长了129400人，增长率约为19.5%。

表6 2011至2016年德国境内新生儿出生人数（单位：千人）

2.外来移民的涌入

外来移民的涌入也是造成德国中小学生人数增多的重要原因。由于经济的强劲增长，就业市场繁荣，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s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OECD） 的研究报告，2014年在35个经合组织成员国内，德国是继美国之后的第二大移民输入国。加之默克尔政府的吸收难民政策，近年来德国外来人口的骤增。根据联邦数据局1991年-2016年的统计，除了2008和2009年德国境内移出人口多于移入人口外，在其余年份德国均为移民净输入国，特别是2015年移民净输入超过100万，为自1991年来净移入人口最多的年份。

表7 2008至2016年德国移入人口与移出人口

根据贝塔斯曼基金会的预测，德国6-19岁人口至2019年达到近年来最低，经过此拐点后，到2030年，6-19岁人口数量会逐年增加。

图1 德国6-19岁人口数量发展趋势预估（单位：千人）

根据此人口数量进一步分析，与6-19岁人口数量发展趋势相对应，德国中小学生人数在2019年达到近年来最低，此后直到2030年都将成上升趋势。值得注意的是，并非各个学龄阶段的学生人数在此期间都成上涨趋势。总体来看，小学和初中学生人数呈上涨趋势，而高中学生人数呈下降趋势。

图2 2015-2030 年德国中小学学生人数预测（单位：千人）

（二）教师人口老龄化严重，退休教师增多，直接导致教师数量减少

除了学生人数增长造成了教师人数不足外，教师人口老龄化导致教师退休人数增多，也是造成教师数量短缺的重要原因。早在2009年欧盟委员会（EU-Kommission）就发布了《欧洲重要教育指数报告》（Key Data on Education in Europe），指出在欧盟范围内，德国中小学教师的年龄偏大，约二分之一的教师超过50周岁，这些教师将在未来的10至15年内退休。根据联邦数据局的统计2009年至2015年德国新退休教师人数在逐年上涨。2014、2015年年均新退休教师人数为2900人，2016年新退休教师人数首次回落，为25500人。2017年年初德国共有约403500名退休教师，比2016年上涨16800人，增长约4.3%。自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德国公务人员退休人数便加速增长，这种情况主要是由于大量教师的退休引起的。

以最为缺乏的“薄荷学科”教师为例，根据电信基金会2015年发布的对北威州教师年龄结构的调查研究，2012/2013学年50岁及以上的教师在这6个科目中均占到一半左右， 而30岁以下的年轻教师所占比重均不足10%，有的科目甚至不足5%。而德国中小学教师平均退休年龄为63.5岁（2015年），这也就意味着从统计学的角度来看，在北威州有约一半的中学“薄荷学科”教师将在2012年至2025年间陆续退休。

表6 北威州2012/2013学年普通中学“薄荷学科”全职及兼职教师年龄构成

（三）职业升迁机会少导致教师职业对于优秀学生吸引力低，教师后备力量不足

优秀的教师才能培养出优秀的学生，教师对于学生的发展具有决定作用。桑德斯（William L.Sanders）与瑞沃斯（June C. Rivers）的对照实验表明，经过短短三年不同水平教师的教导，能力水平相近的学生会在学习成绩上表现出巨大差异。德国对于未来想从事中小学教师工作的学生要求很高，文理中学毕业生成为教师的前提是进入大学或者专门的师范学院学习；有的联邦州规定有意成为中小学教师的人首先要获得学士或硕士学位，之后通过第一阶段的国家考试，参加见习培训之后通过第二阶段的国家考试后，才能获得中小学教师的执业资格。而与之矛盾的是，教师职业却很难吸引到优秀的文理高中毕业生。

2014年，由捐助者协会（Stifterverband für die Deutsche Wissenschaft）与麦肯锡公司（McKinsey & Company）联合发布的 《高等教育报告》（Hochschulbildungs-Report） 表明，尽管中小学教师是继医生、警察、大学教授、法官之后第五位吸引文理中学毕业生的职业，但是这一职业吸引的主要是成绩一般的文理中学毕业生。平均分为2.1至4.0分的毕业生中有48.3%的学生表示对教师职业“比较”或“非常”有兴趣，在平均分为1.0至2.0的毕业生中有38.1%，③但仅有17%的优秀文理中学毕业生会考虑把教师职业作为未来的实际选择。教师职业吸引力低的原因主要是由于文理中学的毕业生们在选择职业时最看重职业升迁与职场中所获得的机会，而仅有28.1%的学生认为教师职业可以满足这些需求。因此师范专业毕业生的数量很难满足教师需求量。以柏林为例，根据预测直到2022/2023学年新增师范毕业生的供应才能满足当年新增教师的需求。而且有时师范毕业生人数并不能达到预期，柏林地区的大学计划每年培养出1000名师范专业毕业生，然而2015年仅有751名，2016年仅有689名师范毕业生。

表7 2016/17至2029/30学年柏林地区每年需雇用教师人数与预计师范毕业生人数

（四）全日制学校的发展需要更多的教师

近年来全日制学校越来越受到德国家庭的青睐。普通的半日制学校学生的放学时间是在午餐之前，学校的主要任务就是传授知识。在理想状态下，家长应与孩子一起吃午餐，同时了解孩子在学校的表现，还要辅助孩子完成家庭作业。然而实际情况是，大多数家长在午餐时间仍在工作，下午也无法照顾他们的孩子，有的家长也没有能力辅导孩子完成家庭作业，这导致了孩子们需要花费更多时间完成家庭作业，也使他们自己的课余时间减少，给家长孩子双方都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所以越来越多的双职工家庭或者单亲家庭为他们的孩子选择了全日制学校。这种学校一般在下午五六点间放学，学生在学校午餐后教师会辅导学生完成家庭作业，教师还可以给基础较差的学生更多关照，给基础较好的学生更多指导。

2002/2003学年德国全境只有9.8%的学生在全日制学校上学，而到了2015/2016学年这一比重则达到了39.3% 。其中汉堡市在2015/2016学年有91.5%的学生在全日制学校读书，为16个联邦州（市）比重最大。有四个联邦州（市）（汉堡市、柏林市、萨克斯州、图林根州）超过一半的中小学生在全日制学校上学。由于越来越多的半日制学校改成了全日制学校，因此需要更多的教师，这也加剧了教师不足的情况。在下萨克森州的威岑（Weetzen）地区，由于教师的缺少，已经放缓了全日制学校的发展速度。

表8 2002/2003至2015/2016学年在全日制学校的中小学生比重

（五）教师职业压力大，现有教师队伍不稳定

工作时间长，同工不同酬现象严重以及在学校遭受学生的暴力情况增多，这些都是导致教师队伍不稳定的重要因素。为了改善自己的职业环境，德国的中小学教师经常举行罢工活动以维护自己的权益。

首先，教师工作时间过长。小学、综合学校以及文理中学的教师平均每周工作时间长达48小时18分（已经将假期折合算入），而如果将通行的8小时工作制换算成学校的教学周计算的话，教师每周应该工作46小时38分。 从劳动时间上来说，每名教师平均每周多工作1小时40分。

其次，同工不同酬现象严重。尽管根据经济合作组织统计，德国教师的平均工资约是经合组织成员国教师平均工资的两倍，但是德国教师群体内部净工资差异可以达到数百欧。影响因素主要有：所在的联邦州、学校级别和类型、教师的年龄以及是公务员身份还是雇员身份。

第三，教师在学校遭受学生暴力的情况增多。一项2016年在全德范围内针对1951名中小学教师的调查表明，59%的被调查者认为在近五年内教师受到学生暴力的事件增多。一半的被调查者表示，所在的学校存在教师遭受学生精神暴力的现象，21%的被调查者表示所在学校存在教师遭受学生身体暴力的现象，23%的被调查者表明在近五年内至少遭受过一次来自学生的精神暴力（谩骂、诽谤、侮辱、恐吓、纠缠），6%的被调查者遭受过至少一次来自学生的身体暴力。

三、德国应对中小学教师短缺的策略

2017年11月教育与科学工会提出“应对教师紧缺系列措施”（Maßnahmenpaket gegen Lehrkräftemangel），其要点包括：第一，全体教师最低要按照A13（E13）标准支付工资。第二，消除同工不同酬。第三，逐步减少工作小时数。第四，更好地融合设施。第五，更小的班级规模。第六， 更多交流、进修与合作的机会。第七，为跨行教师提供培训制度化。第八，雇佣更多的社会教育者与学校心理工作者。第九，为教师职位提供更多的学习场所，在硕士学习期间引入专业化的终身基础学习课程。坚决反对：减少教育投入；学校以薪酬和工作时间作为竞争的手段；不断增加的影响教师身体健康的压力。该工会希望通过上述方法改善教师职业环境，稳定教师队伍。

除此之外，为了应对已经出现和即将持续的教师短缺情况，各州分别出台了不同的政策，吸引更多的人从事中小学教师职业，增加中小学教师数量。从目前来看，主要有以下几种举措：

（一）吸引其他职业的人跨行成为教师

部分联邦州采用雇佣跨行教师的办法来应对教师短缺情况。不仅师范专业毕业生可以成为教师，教师职位也对其他职业的工作者开放。下萨克森州要求申请成为普通学校跨行教师的人所学的专业要能划归到中小学的某一学科之中，需至少在大学或同等级别的高等学校学习满八个学期，持有硕士学位或同等学历，参加国家考试得到教师资格认证后可以向学校申请教职。持有职业技术学校的文凭则没有资格申请成为教师。萨克森州也要求想成为跨行教师的人持有硕士学位，如果德语不是母语者，还需持有德语C1语言证明。④之后会对这些申请者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培训。申请者还要在业余时间通过资格培训，包括至少四个学期（2年）的专业知识培训和12个月的教学实践培训，完成资格培训之后才可以申请成为教师。⑤这些跨行教师主要教授数学、音乐以及化学科目。从2013至2016年各州的跨行教师人数来看，总体呈现增长趋势。其中柏林市、萨克森州、北威州、下萨克森州雇佣的跨行教师最多。

表9 2013至2016年各州跨行教师人数

（二）返聘退休教师及吸引临近退休的教师延迟退休时间

一些联邦州通过延长教师法定退休年龄，增加教师福利待遇的方式，希望临近退休的教师能够延迟退休。

不来梅州、黑森州以及北威州已经召回了几百名退休教师以弥补学校教师不足的情况。汉堡市在2018年表示教师在达到强制退休年龄（67.5岁）后还可以继续工作两年。拜仁州规定在2018年年中退休的中小学以及特殊学校的教师必须工作到该学年年末。不来梅哈芬市认为退休教师必须要回到工作岗位以应对教师短缺，他们可以以指导者的身份帮助年轻教师和跨行教师进入教师角色。

尽管部分教师出于对职业的热爱愿意继续工作，但是也少不了给予他们经济上的鼓励。 柏林市的法律规定 对于65岁以后仍然继续工作三年的教师，要给予20%的额外工资奖励。杜塞尔多夫市也提出对于65岁以后继续工作的公务员制教师要给予更优厚的工资待遇。［34］北威州则决定到2019年年末取消退休公务员的额外收入限额，也就是说教师的教学活动收入不会被养老金抵消，那么他们就可能会选择延长工作小时。巴符州提出在一定条件下将会提高额外收入限额。有的州还给予愿意回归教学岗位的退休教师更大的自主权，以减轻他们的工作压力。

（三）给予教师公务员编制

德国中小学教师队伍中既有公务员制教师也有雇佣制教师。与雇佣制教师相比，公务员制教师的薪酬普遍更高，也享有更多的权利。例如公务员制教师享有终身合同，享有病假工资，不必缴纳公共福利税，享有私人健康保险，有子女的教师可以获得家庭补贴，晚年获得保障。雇佣制教师应该每年比公务员制教师多获得13000欧才能保证他们与公务员制教师获得同样的生活水平。教师是否纳入公务员编制主要看其所在的联邦州，柏林市和图林根州的教师不是公务员身份，萨克森州只有校长和副校长是公务员身份，萨安州2018年规定仅给予新雇佣的教师公务员编制，其余联邦州的大部分教师是公务员身份。另外教师是否为公务员身份也取决于年龄，是否是师范专业毕业和健康状况。

为了吸引更多人从事教师职业，萨克森州决定从2019年1月开始给予年龄在42岁以下的新教师公务员编制。保留来萨克森州工作的其他联邦州的教师的公务员编制。图林根州也在2018/2019学年恢复已经废除了十年的教师公务员编制，给予年龄在47岁以下的新教师和已有的雇用制教师公务员编制。柏林市从2003年开始废除给予教师公务员编制，现在也在讨论是否应该恢复这一制度。

（四）提高教师工资 消除工资差额

公务员制小学教师按照A12级标准支付工资，而中学和职业学校的公务员制教师则按照A13级标准支付工资。教师工资等级的划分各联邦州均有自己的标准，有的联邦州按照该级别的第一等级支付新入职教师的工资，有的则从第三等级或第四等级开始支付，教师一般在工作28年后达到该级别的最高等级。根据各联邦州工资标准所得的联邦平均毛工资来看，A13级别的初始工资要比A12级别多630.01欧元。

表10 A12与A13级别教师工资（2018.3.1-2019.3.31，单位：欧元）

就雇佣制教师来说，E11工资标准适用于小学教师和初中级别的教师。E12级别适用于各高中级别的学校教师。文理中学、部分综合中学和特殊学校的雇佣制教师按照E13标准支付工资。E13级别的初始工资要比E11级别多469.69欧元。

表 11 E11、E12、E13级别教师工资（2018.1.1-2018.9.31，单位：欧元）

教育与科学工会敦促各联邦州要消除各级别学校教师的工资差额，全体公务员制教师都要按照A13标准支付工资，雇用制教师按照E13标准支付工资。柏林市已经决定2019年8月1日起所有小学教师要按照E13标准支付工资；勃兰登堡州从2018年1月1日起决定按照A13标准支付小学教师工资，到2020年要将所有符合条件的教师的工资提高到A13级别；石荷州也表示到2026年要完成教师工资由A12级别到A13级别的过渡。

另外，有的联邦州还通过延长兼职教师的工作时间来弥补教师短缺的情况。柏林市规定在2017/2018学年开始，兼职教师每周至少要上课21个小时；巴符州决定从2019年春季招收的实习生，要由最初的全职工作18个月改成兼职工作30个月。有的联邦州还采取教育系统内教师借调的方法来解决教师不足的问题。下萨克森州尝试将文理中学的教师暂时派往小学的方式来弥补小学教师不足，规定向小学派出教师的文理中学可以再得到一个雇佣新教师的名额，这名被派出的教师仍然按照文理中学教师的工资标准支付工资。

四、小结

从德国的情况来看，教师短缺的情况是多种因素促成的。这其中既有如出生率上升和退休教师增多的自然因素也有诸如德国的难民政策等突发因素的作用。但无论是哪种因素，均与政府没有做好提前的预测和应对有关。教师短缺的情况也使教育领域内长期存在的教师供需矛盾的集中爆发，教师编制的差异、联邦各州教师工资水平的差异、不同级别学校教师的待遇差异，师范专业对于学生吸引力低等原因都使得教师队伍不稳定，后备教师不足。而这些情况早已存在，在适龄学生人数增加，退休教师增多为主要原因的背景下，这些因素使得教师短缺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从各联邦州目前采取的应对措施来看，各州都希望保持中小学的教育质量，没有通过扩大班级人数或减少课时的方式来应对教师短缺的情况，也没有通过降低对从业人员的资质要求的方式来吸引更多的人从事教师职业。一方面政府出台一系列短平快的措施尽量解决短期内教师不足的问题，另一方面致力于改善教师职业环境，消除行业内部的不公平现象来吸引教师后备力量。两方面的措施相互补充，共同作用解决教师数量短缺的问题。

注释：

① 西联邦州包括十个联邦州（市），即巴登-符腾堡州（以下简称巴符州）、拜仁州、不来梅州、汉堡市、黑森州、下萨克森州、北威州、萨尔州、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州（以下简称石荷州）、莱茵兰-普法尔茨州（以下简称莱普州）。东联邦州包括五个联邦州勃兰登堡州、梅克伦堡-前波美拉尼亚州（以下简称梅前州）、萨克森州、萨克森-安哈尔特州（以下简称萨安州）、图林根州。

② 其中不来梅和下萨克森的统计数据仅包括普通学校，勃兰登堡州由于一名教师可以教多个科目，所以教师缺口无法统计。根据法律规定，各州的学年开始时间一般为8月31日，结束时间为下一年的6月31日。

③ 德国学校采用6级计分制：1分-优秀（sehr gut），2分-良好（gut），3分-中等（befriedigend），4分-及格（ausreichend），5 分 - 不及格（mangelhaft），6分 - 差（ungenügend）。

④ 根据歌德学院的标准，C1德语证书表示持证者具备了很高的语言水平。具体包括：能够看懂难度较高、篇幅较长及内容广泛的文章，并能把握字里行间的内在含义。能够自如流畅地表达，而不必常常费力地寻找合适的词汇。能在社会交往、工作或接受培训和在大学求学时，有效并灵活地运用语言。 能就复杂的事物清楚、有条理和详尽地表达自己的看法，同时能使用不同的表达，以进行上下文的衔接。

⑤ 资格培训阶段对于申请不同学校类型的跨行教师的内容是有差异的。例如申请者的大学所学专业是日尔曼文学，如果他申请成为小学教师，那么就要完成四个学期的有关小学教学法的专业知识培训和12个月的教学实践培训。如果他申请成为中学教师，那么他要完成12个月的教授专业德语知识的教学实践培训，还要完成至少四个学期的第二学科专业知识培训，例如他可以在数学、物理、生物、化学、信息等科目中选择一个科目学习。完成这些培训之后可以获得两个学科的教学资格，即德语教学资格和所选择学科的教学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