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已从国母升为太后:却已从国母升为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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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已从国母升为太后:却已从国母升为太后

却已从国母升为太后:却已从国母升为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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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五岁进宫,却已从国母升为太后。

宫人都如是说:钟家小姐真是福大,不过豆蔻年纪就成为本朝史上最年轻的太后。

1

皇帝苏慕又来找哀家商议选秀之事。

彼时,我正和几个嬷嬷打马吊,脸上的白条贴得满面都是看不清样子。嬷嬷们惊得连忙起身,他摆了摆手让她们退下,走至我身前,轻咳一声,才恭敬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这一声母后,可让我的心抖了三抖,差些就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再怎么说苏慕都长我六岁,平白无故多了一个比我都大的儿子,实在是尴尬得很。

而且,事实证明,天天被人叫妈,是真的老得快啊,我看着头上的青丝又簌簌掉下几根。

好气哦,却还是要保持微笑。

“原来是皇儿来了,”我将白条扯下,又把银两塞在袖口,拢了拢头上的珠钗后,才颇为老成地说:“皇上怎不让宫人通报一声,也好让哀家在宫中给皇上准备些膳食。”

语毕,我又瞧着他那张俊颜,啧啧叹息了两声。“几日不见,皇上竟消瘦了些许,可让哀家心疼得紧。”

他抬起眼,好看的唇角微微一颤:“儿臣清晨也来请过安的。”

额,我冷汗一冒,才想起当时我正打马吊打得兴起,完全没顾得上前来请安的苏慕。

这下可好,连记性也在衰老。

我不由作扶额状,“许是近日琐事诸多,哀家忘性大了。”正襟危坐后,我又装得尤为正经起来:“不知皇儿找母后所谓何事?”

他将手中的册子递给我,“母后,这是群臣推选出的几个皇后人选,还请母后翻阅后定夺。”

我点点头,拿过册子看起来。看过几个人名后,方满意道:“这几个的确是皇后的绝佳人选。这位太师之女楚灵悦,佳秀出章,柔明粹美,听说本人倾国倾城,京都男子无不为之疯狂。而这位安国公长女安宓,毓秀名门,性资敏慧,去岁更是夺下第一才女的美名。还有这位……”

我滔滔不绝地将名册上的所有女子一一夸赞完,末了,又问苏慕:“皇上觉得哪一位能胜任中宫之位呢?”

他悠悠笑道:“儿臣但听母后抉择。”

这——

我险些一口老血喷出,若让我打马吊倒是信手拈来,可这选皇后我怎么会呢。

我干笑两声:“哀家向来开明,而那几个小姐又都是皇上认识的。若皇上对她们其中一位动了情愫,不妨就让她坐中宫之位罢。”

我对自己的回答颇是满意,甚至来说,也是最完美的回答。

说来,那几个小姐也都是我所认识的。我未入宫前,先皇是有过先后的,也就是苏慕的亲生母亲。那时,她最喜办宴会,每逢佳节总要大办一场。不论是皇亲贵族,还是王公群臣,她都会邀请入宴。

而我因为哥哥是护国大将军的缘故,自是同往。一来二去,各个官家千金也都熟悉起来。

当时的苏慕还是太子,所谓风华无双,高贵清华便是他的写照。每每他出现,那几个小姐无一不露出艳羡之色,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只为让苏慕瞧上一眼。

偶有一次,我在太液湖旁看见楚灵悦将一只香囊送给苏慕,而苏慕也欣然将香囊收下。如此,苏慕应是心悦于她的。

那皇后许是楚灵悦无疑了。

未曾想,苏慕的神色忽地一暗,轻吐几字:“儿臣并无心悦的女子。”

啊?

我惊讶地站起身,额头正好达到他的肩膀,一阵晚风吹来,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顿时弥散在整个周身,让我在刹那间有微乎的失神。

我的舌头有些打结,“那……那这可……怎么选?”

这时苏慕却是勾起一抹笑容,说不上诡异,倒让人摸不着头脑,匪夷所思。

他说:“实在不行,那就不选皇后好了。”

我尚不懂他此话何意时,他又看我一眼:“听说大将军最近给母后挑了一名暗卫?”

我不解:“是啊,叫长涯,长相白净,面容俊秀,武功不弱。只是哀家住在宫里,没有他用武之地,便让他在院子里护卫便是。不过皇上问他作甚?”

他又是一笑:“母后用不着,不妨送给儿臣如何?大将军训练出来的暗卫自是武艺卓然,不知母后可愿割爱?”

我耸耸肩:“皇上若要,给你便是。”

他笑得满面春风:“如此,儿臣就谢过母后了。”

2

在我彻底明白苏慕将长涯要去的原因时,我正吃着葡萄。

“所以呢,你究竟想说……”

丫鬟落雪皱眉,小声说道:“太后你可不知道,皇上他——他,他最近对那个长涯有点宠溺过度,宫中都传开了。”

“宠溺过度……这是什么话……落雪,你以后少看点龙阳书。”

落雪愤愤道:“太后,人家说的可都是真的并没有瞎说,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出门随便问个人。”

我惊得直接将葡萄吞下:“落雪,难道他真的……”

落雪点头如捣蒜,确定四下无人后说:“难怪皇上不愿意立后。”

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毕竟在我心中的苏慕……不应是会捡肥皂的人。

心中打好草稿后,携着落雪就火急火燎地赶往苏慕的寝宫——据说自从将长涯带回来后,苏慕便日夜宠幸于他,不论吃食就寝,一定要有长涯陪伴在侧,负责苏慕的宫女们都被赶出来,只留下长涯一人。

历来君主喜好各不相同,总言之,即便国君有龙阳之好也不奇怪,毕竟整个江山都是他的,喜欢一两个美男子并不为过。可眼下情况却容不得迟疑,先皇驾崩不久,苏慕刚刚登基,本就根基不固,需要有力量维固皇权,而立后便是最好的手段。

皇后母家,就是力量。

所以我必须尽快将立后之事定下。

不期然地忆起先皇的话:“钟沫,朕之所以奄奄一息了还立你为后,就是要你钟家起誓,不论如何都要替朕保护慕儿,就算牺牲你自己,也要守住他的江山。”

我对先皇是立下毒誓的,不保苏慕,钟家绝亡。

我自小没有爹娘,是哥哥将我养大,他是先皇一手培养起来的忠心良将,也是先皇赐予哥哥护国大将军之职,恩比天高。

所以哥哥将我送入皇宫。

其实也是为了报恩,用他大将军身份,拥护苏慕登基,守住江山。

3

入苏慕寝殿后,看到的第一幕就特辣眼睛。

苏慕正全身赤裸地躺在琉清池中,而长涯正颇为暧昧地帮苏慕搓着背。

铁证如山的捡肥皂啊。

我一个反胃就要呕出,长涯见我到来,惊慌着朝我行礼,我连忙摆摆手,他便如受惊的小鹿般落荒而逃。倒是苏慕却懒洋洋道:“是母后来了。恕儿臣不孝,不能起身行礼。”

窗外皎洁的月光照亮他白皙的身躯,俊美的轮廓,健硕的胸膛,眉眼如峰,眼眸清澈明亮,薄唇朱润,只一幅活色生香美男图。

我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说真的,苏慕这身材还真不是吹的,这八块腹肌,那若隐若现的翘臀,简直让人想入非非……嗯?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钟沫。

“母后,你的口水流下来了!莫不是母后这辈子都没见过男人的身体——眼下有些饥不择食了?也是,母后嫁给父皇时,父皇已经病危,所以没见过男子的身体也是正常。”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瞎说什么呢?谁说,谁说哀家没见过……哀家就算要看,也不会来看你的……”

我怎么越说越乱,咬着唇瓣,脚尖狠狠地跺了剁,然后一用力。

只听噗通一声,我不知地上有水渍,竟滑入池中。

脸和池底来了个亲密一吻。

我吃力地忍着痛从池水中爬起来,刚伸出头和眼睛,便见他直着身正望着我。

顿时,他赤裸的身体尽被我收入眼底,我顶着滚烫的脸立马背过身去,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打起结来。

“你,你干什么……哀家是你的母后,你,你赶紧将衣裳穿好,若是……若是被外人晓得了,指不定传出什么呢!”

他再次笑起来,“母后怕传出什么呢?”

我强忍住窘意,语气上装得严肃起来,大声说道:“哀家和皇儿自是不会传出什么,但皇上仍要时刻记着自己是一国之君的身份,切不可做出有违君王的事。”

只听一甩袖,他应是穿好了衣裳,他说:“母后来此,应该不是就为讲这些话吧,母后有话直说。”

从池子出来,我忙拿了一条毯子紧紧地裹住身子,才道:“哀家来是想跟皇上说,即便皇上再喜欢长涯,也该注意点分寸。”

他眯眼看我,“母后是来教训儿臣的?”

我还未回答,他下一句话,却惊得我手一松,毯子随即掉落在地,苏慕说:“儿臣与长涯两情相悦,儿臣定不会负他的。”

我气急败坏地教训他:“你……你可是一国之君,怎么能……怎么能跟个男子混在一起呢……实在是荒唐!”

真搞不明白他这个脑袋是怎么想的,两情相悦,定不会辜负长涯——莫非是他得离魂症了,否则怎么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苏慕忽地直直望着我,脸上顿时起了绯红,眼里也闪过一丝窘色,顺着那道目光,我疑惑地低下头打量自己,这才发现肩上的毯子早已滑落,露出了湿水后衣衫紧贴若隐若现的躯体。

我冷汗直冒,连忙将毯子重新包裹。他也忙将目光别过去,待再次转过头时,面上又是往日散漫不羁的神色。

他微微一笑,好看的脸看不出情绪,邪魅如妖的说:“让儿臣立后其实也不难,除非母后答应一件事?”

我在心里立马翻了个白眼,鬼才答应——谁晓得他又搞什么幺蛾子——

“你只管说!”我毫不在乎地应下,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苏慕:“只要立后,何事都好说!”

他唇角一勾,吐出几字:“儿臣要纳长涯为妃。”

4

回去后越想越不对,苏慕要纳长涯,这是多么荒唐的事。连落雪都觉得我答应的太快,她说:“太后,皇上纳个男子为妃,这是本朝从来没有的事,若是先皇天上有知,定会夜夜来寻你谈话的。”

我越发害怕,每每半夜三更,我便裹紧被子抱着落雪躲在床头瑟瑟发抖,几天下来,我的眼圈比头发还要黑。

为了遮黑眼圈,落雪给我涂了厚厚三层粉。

不过庆幸,落雪说的先皇半夜找我谈话的事,倒是一次都没有发生。

几天后,选秀殿试开始。

我坐在苏慕左侧,他闭目养神,一脸无所谓态度。

底下站了六排绝妙女子,都是个个出挑。

花容月貌,赏心悦目。

第一排最中央的是李元霜,丞相李晩的嫡女,长了一张鲜妍俏丽的面容,肌肤白皙如雪,光泽堪比纯玉,面若桃花,丽质天成。只是她性子有些骄纵,所以我对她甚无什么好感。

她左侧是楚灵悦,一对眸子满是盈盈的柔情,犹如一株紫兰,柔弱曼妙。

右侧安宓眉目清秀,颇为灵气,秀色可人。

我直点头,对后两位很是满意,转过头想问问苏慕相中何人,却见他正与长涯四目相望,眉目传情,心下一叹,先皇定会责怪哀家管教无方啊。

“太后,该出个题了。”

我正感叹中,落雪轻声在我耳边提示,我这才想起还没有出殿试题,便大声道:“御花园的海棠开得正盛,不妨就以海棠为题作首诗吧。”

众秀女听后,一一作诗。

我素来不懂文墨,更别提诗词,她们一吟,我这瞌睡的瘾立马上身。

忽听苏慕道:“母后快把口水擦擦,儿臣的脚都被淹没了。”

我一仰头,立马清醒过来,随即白了他一眼。

他欣然微笑:“母后对诗词的领悟实在是高,儿臣佩服之极啊!”

我不理睬,见秀女全部作完诗,又装作沉稳道:“众秀女果真才情出众,哀家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不晓得皇上是如何想的呢?”

苏慕一摊手,很无所谓的说:“但听母后做主就好。”

我真的是很无奈的笑了,眼里明显几分怨恨的味道,“事关皇儿幸福,哀家不便插手为好。”

我心里那个气啊,有他这么坑后妈的吗。

他不作声,我便一直盯着他。如此,金銮殿内一度安静得让人发慌。而我和苏慕则是大眼瞪小眼,双方都没有认输的架势。我将眼睛睁得老大,毕竟输什么都不能输一口气。

良久,苏慕败下阵来,让人给第一排的秀女都送了夜明珠。

意思是,留下入宫。

见他这般听话乖巧,我觉得甚是欣慰,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哀家真是欢喜,皇儿终于长大了。”

此话刚出,他下一瞬就朝长涯抛了个飞吻。

我气得吐血,真是逆子啊,逆子。

5

我与众臣,最终议下定楚灵悦为后。

几个老臣在慈宁宫里吵得不可开交,我若不在,恐怕早就引发一场血光之灾。

现在主要分成两个阵营,一个是以丞相为一派,另一个则是以太师为一派,他们两派都吵着让李元霜或楚灵悦为后,吵到最后竟把我给吵晕厥了。

落雪连忙将御医找来,诊完脉后眉目皱着,我心隐隐发慌,就听他缓缓说来:“太后是中蛊了,听闻苗疆有种金蚕蛊,乃毒物之最,无形无色,一旦中蛊,痛楚难当,无可形容。”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目光中透出不安,“微臣……微臣定会寻得解方——”

“太后!”

“太后!”

那几个老臣听后,齐齐跪下,异口同声:“都是微臣们该死,不该惹怒太后,太后若是凤体有恙,真是万死难辞。”

我有些不耐烦,对着他们摆了摆手,“罢了,也不是你们的错。至于立后,就定太师之女楚灵悦吧,这也是先皇的意思,你们都别争议了。”

“可是……”丞相一派还欲开口,又被我止住。

“此事已定,你们都退下吧。”

待他们一出去,我终是吐了口气,但蛊毒的疼痛却开始缓缓发作起来。

如千万小虫咬啮,痛入骨髓,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落雪大哭:“老天真是不开眼,究竟会是什么人竟给太后下蛊?太后你还这么年轻,何况你从小就十分怕疼——”

我想叫她别哭,可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握着她的手,可实在是太痛了,我很快就失去了神志,再次晕了过去。

“你们御医都是干什么吃的!这可是太后的性命,若是不能医好,朕让你们全部跟着陪葬,听到了没有!”

言毕,便听到一阵瓷器摔裂之声。

我醒来后,便是这样一个场景。我急唤,不想他发脾气:“皇上,你别怪他们!他们也十分焦急,你这样岂不是越添越乱!”

他看向我,眼底似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便让御医们出去。

我不惯与他单独呆在一处,只得让眼睛四处看看,却见他端了一碗汤药,坐到床前。

苏慕盛了一小口,放在唇边,轻轻吹下,动作极其娴熟安稳,儒雅沉静,像是最和煦的春风,眉眼间尽是无限温柔风华。

“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找到解药,定要信我。”

6

月华如练。

苏慕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同我道:“不论是谁下的蛊,我都要彻底的查出来,我也要让他们尝尝你所受的痛——要他们生不能,死不得。”

我不知该如何回,只点着头,说:“你喜欢就好。”

苏慕听后却是笑了,格外得好看。

我怔怔地望着他的脸,竟忘了吞下口中的药,直接就沿唇角流出,滴落在被褥上。

苏慕笑容更甚,勾唇道:“怎跟个孩子似的,不让人省心。”

他这话说完,竟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悉心地擦拭着我唇角的药渍,我一时尴尬,挣扎着就要拒绝,却被他一把按住,“别动,不然蹭我脸上了。”

我不敢动了,规规矩矩地坐着,等着他擦拭干净。

内殿中央的焚香炉里香泽流淌,叫人安心。我与他挨得很近,吐息可闻,洋洋洒洒地吹拂在我的耳畔,酥酥麻麻。

心脏更是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好不容易他擦拭完,我连忙抬起头深深呼吸了几下,为打破尴尬,我连忙找了个话题:“最近你和长涯可还好?”

他听这话,目光随即一黯,手上的碗更是狠狠扔在地上。

我尚不明他又怎么了,却听他愤愤道:“跟我在一起,你还有空想着别人!”

我觉得他很好笑,明明长涯是他的人,更何况我关心下他的私生活也没错呀——毕竟我还是挺八卦他跟长涯的,是不是像宫人传的那样你侬我侬。

转而却又想,到底他是君王,而我又是后妈,在叛逆期问这种癖好不大好。

我连忙改口:“好好好,不说别人,不说。”见他脸色转好,才又心平气和道:“再过几天就是封后大典,以后你就是大人了,作为母后,哀家真替你高兴。”

这句话一出,不晓得他又哪根筋抽了,一把拽住我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我。

而他的眼神表情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愤怒。

“你就这么喜欢做我的母后!”

我:“……”

“只要我立后你就会开心,是吗?”

我疑惑着点点头:“作为母后,看见你早日立后自然是很高兴的。别说是哀家,先皇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江山社稷。再说,你也是答应了的。”

他极淡地笑了下,“好,那就如你所愿。”

7

御医们虽然仍在配药,却都没什么效果,我依旧疼得几乎快要死过去——就在我以为只剩下三天性命时,哥哥让人送来了解药。

其实这也算不上是解药……因为只能暂时压制半个月,但哥哥说每十五天就会再给我一颗。

服下解药,身子有些好转 ,便马上投身到封后大典事宜上。

说来也怪,这些日子里,我便再没见过苏慕。

直到在封后大典上。

他一身明黄龙袍衬得身姿颀长,英俊的面容上是三分苍冷七分桀骜,仿佛生来就是傲世苍穹的王者。

他牵着楚灵悦,一步一步,朝着我走来。

礼毕,君臣齐宴。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我忽地觉着头疼得难受,就急急回了慈宁宫。落雪欲要煮安神茶给我定心,我却摆摆手,叫她去小厨房拿些陈年的酒,越烈的越好。

落雪不依:“太后,你的身子还虚弱,怎么能饮酒呢?奴婢不拿。”

我有些无奈,只得将安神茶喝了。落雪见我情绪不佳,便将她的私家珍藏龙阳书拿给我看。以前我老是想办法偷书看,可此刻书在手上,却提不起任何兴致。

不由得望向窗外,月圆如盘,将整个皇宫照得亮亮堂堂,与胭脂色的灯笼交相辉映,只一派祥和福瑞之景。

微微一叹:“皇上大婚,真是普天同庆。”

落雪接道:“是呀。如今皇上已经立后,太后就不必再担忧了。只愿皇上与皇后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我重复着八个字,明明这般甜蜜幸福的话语,却轻轻落下泪来。

随即用手把泪揩去。

定是哀家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否则以我这样的糙性子,怎么会落泪呢。

8

我方将泪痕擦干净,便见一宫女慌张着就跑进来,她的面上俱是恐惧之色,我还未问,她就大声道:“太后,不好了,李丞相逼宫了!”

我腾得就站起身,“你说什么!”

“李丞相的人已经包围了皇宫,皇上也被他们给囚禁起来了。”

我顾不得礼仪,直接冲出去,往御阳宫跑去。

果然,御阳宫被包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苏慕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长剑。皇后楚灵悦为护苏慕,已被万箭刺穿,安静地躺在血泊中。

李晚的人让出一条道。

我缓缓走近,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厉色:“李丞相,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反!先皇一直赞你忠心,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先皇!”

李晚冷笑:“不过个黄毛丫头,还想吓唬本相。原本以为我的霜儿能做皇后的,这样我就能控制皇帝。没想到立了旁人,这样倒也省事,我自己来做皇帝。”

我盯着他:“哀家再小也是太后,容不得你来放肆!你的野心真是不小,哀家只问,你这兵是撤还是不撤?”

他目中无人地笑起来:“整个江山唾手可得,只要玉玺到手,我便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了!”

我轻笑:“哀家的哥哥是护国大将军,手握十万大军,你觉得你有何胜算?”

他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大将军?我就让你看看,这是谁。”

有人从他身后站出,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哥哥。他说:“小沫,对不起。”

李晚得意的说:“若是没有大将军的帮助,我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攻入皇宫……没错,你所中蛊毒正是我下的,只要有你这个软肋,大将军自然就是我的人。”

我全身如同僵硬,半天没有反应,良久才嗤笑一声。

他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面露凶光:“你笑什么?看在大将军的面上,我可以饶你一命,只要你让苏慕乖乖地交出玉玺。”

我笑得更欢畅:“哀家是笑你蠢,你既为了皇位谋划良久,却连玉玺在我这里都不知道,你说你不是蠢又是什么!”

无论如何,我要保住苏慕。

他气急:“你,你真是不知好歹!说吧,怎样你才肯交出来?”

我望了眼苏慕,才对李晚说:“你现在就把皇上送出宫去,我马上就把玉玺给你。他什么都没了,不足为惧,何不留他一条命呢?”

我答应过先皇的,就算拼掉命,也要守住他和他的江山。

我继续道:“你要人质,抓我就是,一个太后加上玉玺,不比一个没用的皇帝有分量么。”

李晚随即笑道:“好,我可以放了他,但你最好不要骗我。”

他手一挥,架在苏慕脖子上的剑被拿开,相反的,我的脖子上很快多了一把剑。

苏慕的眼睛里多了红血丝,冲我大声吼道:“你这是作甚么!谁允许你这么做的,李晚,你快把她放开,你不是要朕的命么,你来啊!”

我想告诉他,不要这样,他还有他的帝王之责,还有他的江山社稷,我声音嘶哑,说:“你快走,走得远远的,我本就不是你的母后,没必要对我负责,苏慕……你要好好活着。”

“李晚,你现在就派人将皇上送出去,我若是看不见他安全出去,玉玺你永远别想拿到手。当然,你若是在路上将他杀了,我也不会将玉玺交给你。”

“来人,将皇上请到马车上,送出宫去。”

苏慕不肯依,“我看谁敢,朕就是不走。”

我见此,立刻将脖子往剑刃抵了一分,冰凉的剑刃抵在喉咙处,我甚至闻到了有明显的血腥气。“你不走,哀家就死在你的面前。”

苏慕大骇:“你不要再动了!快停下来——我走就是了!”

也许是我眼花,我仿佛在他眼里看到一丝疼惜和痛楚。

看到苏慕离开后,我捏紧了袖中的匕首,其实方才我是骗李晚的。我怎么可能会将玉玺给他呢,除非我死。是的,只要我死了,哥哥便失去了威胁,那事情就有回转的机会。之所以让苏慕离开,是因为,我不想让他看见我死的样子,更不要他在厮杀中受伤。

我望着李晚胜券在握的模样,再次大笑起来,笑得不能自已。又看了眼对面的哥哥,再低头看看自己,安然赴死,我其实从小就很怕疼的,但我还是下定了决心。

不等他明白,我握住手中的匕首,闭上眼睛——

却在这时,听到耳边一阵疾风呼啸而过,我猛地睁开眼,就看见一支箭从我身旁飞过,直直插入用剑抵着我的人的眼睛。那人痛得大叫,手乱挥舞中划伤了我的脖颈和额头,鲜血直流。

又是一箭穿心,那人倒下。场面随即混乱,哥哥忽然一个口哨吹响,从宫门外冲出来无数暗卫,瞬间就将李晚的人统统拿下。

李晚大慌失色:“这,这是怎么回事?”

熟悉的身影出现,如同俯瞰人间的神祇,他说:“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的一切?笼络群臣,收买人心,不愿复为人下……这些朕都晓得,但为了太后,朕只得与大将军给你设了个局。”

“你个黄毛小儿,你……”

“太后所中蛊毒唯有苗疆秦氏的人能解,你屠光秦家村,只留下族长一人,让他研制出只能维系半个月的解药,以便控制大将军。方才,长涯已经找到了秦氏族长,所以朕再也不怕你了。”

“对了,你让大将军将皇宫所有禁军调走,好让朕孤立无援。可你却忘了,朕的手中不只有禁军,还有一支暗卫,你想杀朕,简直是痴心妄想。”

很快肃清叛党,而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钟沫,钟沫——”

晕倒前,我看见苏慕跑向我,心下又是一叹。

真是不孝啊,不孝,哪有儿子直呼后妈名字的。

9

我再睁开眼时,竟看见苏慕正坐在床头一直望着我。委实有些感动,看来他对我的孝心还是有的。

我鼻子一酸:“哀家真是养了个好皇儿。”

苏慕道:“你再仔细看看,这里可不是你的慈宁宫。”

嗯?我随即环顾了房间,貌似的确不是我的寝宫。我问:“那这里是?”

“这是宫外的一处别院。”

“哀家……哀家怎么会来这里?我们不是在皇宫么?”

我正惊讶地寻找脑回路,他忽地就将脸送到我的面前,好看的剑眉一挑:“你这么喜欢称哀家,难道是增添情趣,要玩刺激的?”

“啊?你说的啥——”

苏慕头一偏,呼吸散在我的耳边:“钟沫,你难道还要否认,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吗?”

我顿时怔在了那里,脸上的惊慌显露无疑。

良久,苏慕声音悠悠:“我允许,允许你喜欢我。”

我又是紧张的一愣,脑子里无数个黑人问号。他却一把搂住我腰,低头将唇贴在了我的唇上。我连忙挣扎,他却将我的后脑勺紧紧箍住,不给我一丝后退的余地。他撬开我的齿,灼热的气息瞬间弥漫我的舌尖。

过了许久,他才将我放开,而我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

他又道:“钟沫,你喜欢了我六年,难道你真的甘心将我送给别人?”

“钟沫,我绝对不允许,不允许你将我推给别人。”

“我要你,从今天起,堂堂正正地面对这份感情,不许退缩,不许自卑。”

“不许放弃我。”

我看着苏慕瞬间认真严肃的脸,心竟是阵阵痛起来。

指甲一点一点刺入掌心,疼得让我想起了那些心伤,眼泪如同决堤般就忽地就流了出来。

从没有人,知道这秘密,也没人告诉我,可以喜欢一个人。

被他说出的瞬间,心痛的几乎快要死掉。

其实不错,我一直喜欢苏慕,喜欢了快要六年,他是我这辈子除了哥哥以外。

最最喜欢的人。

10

我也和她们一样少时就喜欢苏慕。

可他向来只把我当兄弟,唯有对她们才会面露温柔。

犹记得那晚宫中设宴,我看着楚灵悦和苏慕就往太液湖去 ,心下不甘,便一路尾随在后。

不出所料,楚灵悦将绣好的香囊送给他,口中还说着什么,为听得更清楚,我爬上了他们头顶的树干。

“慕哥哥,你以后娶我,好么?”

在听到楚灵悦这句话后很是打击,我一个不留神就突然踩空,听见有声音发出,楚灵悦娇羞着就从湖边跑远。

还未等苏慕抬头看见我,我脚下一滑就朝着他掉下去,不偏不倚就将他撞到了湖水中,我惊慌着游到岸边,却发现他并未探头。

原来他不会水。

我赶紧救他,将他拖上岸后,用力挤压他的胸脯。

但是,他仍无反应,最终,我迟疑着——将唇对准他的,学着哥哥救别人的样子。

很快,就有了效果,他吐出湖水。

我吓得躲入假山,不想让他知道是我害得他落水,一直看着他走远。

后来,他依旧把我当兄弟,应该是不晓得那晚的事了,我觉得很庆幸。

若是让他知道,定是很讨厌我,毕竟让人撞到水中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三年后,苏慕也开始学习君王之道,一直到去岁除夕我才再一次见到他。只是现在的他尽显王者贵胄之气,再也不是当初的青涩少年了。

再然后,我跟他见面便是封后大典上,他行儿臣之礼,唤我一声母后。

这段所谓的暗恋,就一直藏在心底,无人知晓。

而我仅能为他做的事,便是成全他一段美好姻缘。是我撒谎了,先皇是选中李元霜的,可我不想他难过,所以改立了楚灵悦。

我结结巴巴的流着泪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把写了心事的纸条扔在大觉寺后山的小溪,那时我正偷跑出皇宫,在小溪里洗澡。”

“啊——”

苏慕再次靠过来,声音极尽魅惑:“所以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一下子止住眼泪:“你……你是说……白日里我们是母子……晚上就玩暗度陈仓?”

他随即打了我的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难道是我想得太肤浅了?

“我已经放出消息,太后自今日起前往大觉寺潜心修佛,所以你现在不是太后了。从此刻起,你是大将军的远房表妹,我的淑妃。”

我又是一怔。他这是要逼我的节奏?

“怎么,你不愿意?那我走了。”

我一急:“金口玉言,驷马难追。皇帝说的话,怎么能不作数呢。”

11

一月后,我伤势痊愈,被封为淑妃。

当宫人瞧见我的样貌时,皆是微微惊讶,却也只是一讶,他们只道我与表姐太后十分相像,唯一不同的是我的额头纹了一朵海棠花。

因苏慕只宠我一人,常惹得安宓等人来找我算账。几次下来,我忽地又想起太后之职,委实觉得自己做得不到位,很对不起先皇。

有次,我找了个机会想好好地和苏慕说道说道,毕竟一国之君,总不能让宫妃们守活寡吧。

他却将我的手放到他胸口,那里的心跳声强健有力,他的眼里好似装满了星河,眼神中满是深情。他说:“我要的,一直是你,都是你——六年前,你把我的初吻夺走时……我就是你的人了。”

我脸一红,但还是佯装生气:“那你……你和长涯……怎么回事?”

苏慕身子一愣,忽而大笑,在我生气的脸上小啄一口,道:“谁叫你哥送个男子给你,万一你哪天看上了怎么办!而且这样,就断了别人的心思了。”

“你……你真是狐狸啊!”

“所以,你给我听好。”他一手将我揽在怀里,无比认真:“我喜欢你,不比你的喜欢少,不管过去、现在乃至以后,整颗心,喏——都是你的。”

“从今天起,我要为你遣散后宫,我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只容得下一个人,叫钟沫。”

“钟沫,钟沫。情有独钟,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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