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过年的记忆（大年三十娘生日）

文|玉河微澜

娘吹灭蜡烛

娘生不逢时—1944年，一个赤贫之家。姥爷是个租赁地主土地耕种的佃农。那时还是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的黑暗岁月，中华民族奋勇抗战尚未迎来胜利那一刻。

娘又是生逢其时—大年三十，中华民族千家万户团圆的日子，对于姥爷姥姥来说，娘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可谓喜上加喜。

可是多年来娘没做过生日。早年，我们也问过娘的生日，她要么说记不得了，要么笑而不语。粗心的我们也就一晃而过了。时间一久，也只习惯了给父亲做生日。现在想起来，我们是多么粗心啊。

按照我的判断，娘其实是怕我们做后辈的，大年三十再添一层麻烦，不如跟“年”一块过了。也只是这几年，我们兄妹都知道了母亲的生日是大年三十，都会给她过生日，并送上祝福的话语。

我和太太商定，今年的大年三十一定要给娘好好庆贺一下。因为，我在北京工作的女儿和女婿恰好大年三十这天赶回来过年，女儿从小在她奶奶怀抱里长大，跟她奶奶特别亲。

于是，我和太太做好了几个准备，一是订制好了蛋糕，上书一个鲜红的寿字。二是腊月三十上午，我从平原去德州东站接女儿夫妇俩，太太负责在父母这准备饭菜。

女婿点燃蜡烛

按照预定计划执行。

上一夜的大雾已经彻底散去，冬日暖阳格外让人心情愉悦。十一点，我顺利把女儿夫妇俩从德州东站接回。一进门，父母的脸上荡漾起幸福满足的笑，跟女儿女婿啦着呱，太太在厨房那边一道菜一道菜地加工着，我也在一边帮厨。

太太说，今天中午共10个菜，谓之“十全十美”，我完全赞同。不是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父亲已经88岁，说不上多健朗，但生活能自理，经济上有工资，每天出门转，偶尔还骑着自行车出去买东西。母亲身有小恙，只要注意不过于劳累即可。女儿女婿读书读到硕士，两人在京找到心仪的工作，也有住房。这样的家庭生活不可谓“十全十美”吗，人生夫复何求？

准备的差不多了，女儿女婿负责把蛋糕摆好，等“十全十美”的大菜摆上来，就开始给娘做生日啦！

娘历来是家务的主角，吃饭的配角。家在农村的我，从小就注意到，家里来了客人，娘负责做菜做饭，父亲负责照应客人。即便饭菜做好了，娘也只是坐在炕沿上看着客人们在八仙桌上吃喝。她只是等客人们吃完了，才会收拾好餐桌再去马马虎虎吃点。

即便是搬到县城十来年了，母亲吃饭时还是习惯于配角—她拉把凳子在茶几的一端坐定，而父亲则一直保持着主角的位置，坐在沙发上，位居茶几中间部位。

“十全十美”和给娘做生日的蛋糕成为大年三十的“盛宴”

今天是娘的生日，我们让娘坐到沙发上，跟父亲并坐在一起，母先父后，俩人吹灭了蜡烛后，太太把蛋糕切开，先老后幼，吃着蛋糕，吃着“十全十美”—排骨、炖鸡、酸菜鱼……，一家三代沉浸在大团圆的节日氛围里。

晚饭，还是跟父母一起吃，由于父母年龄大了，以前他们的晚饭往往是一碗粥或者一碗面条，我们呢，中午吃了一肚子“十全十美”，年夜饭怎么吃呢？太太说，我考虑好了，晚上烙火烧，韭菜馅。虽说是山西的饮食文化—翻身火烧，不妨“西为东用”。

晚饭是“翻身火烧”

电饼铛就是快，五分钟一个，一会儿工夫，五个火烧两张油饼就熟了，香喷喷的气味四散开来，触动着我们的嗅觉。一张切四角，大快朵颐。这翻身火烧，是妈妈以前常给我们做的，我们吃出了妈妈的味道，吃出了幸福的感觉。稍后，我和太太、女儿女婿到楼下，点燃了两盒烟花，随着“嗖”“嗖”的声音，烟花弹升入空中后又“砰”的一声，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然后一家人围坐电视前，等待进入“春晚时间”……

父母边吃“翻身火烧”边看电视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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