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通天各一边(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也可能是生活得过于平静,窗外门前有个风吹草动,就特别敏感和好奇。小区外,紧挨着国家基本气象站高高的地基底下那条路,今年已被市政府列为天山区整修22条街巷之一,半个月前,就已公示于天下,三百多米道路,要拓宽路面,增加绿化带和人行道,估计以前常年泊车于此的私家车主,以后也就停不成了。工期为两个月,没见有几个工人在干活,倒是前几天开过来一辆″沃尔沃"挖掘机,先用机械尖椎,把路面捣碎,再用机械抓斗,把碎石土渣推拨成堆,早晨又开来两辆重型渣土车,把土渣装车拉走,路窄车多,还造成小区出入车辆一时拥堵,渣土车七倒八进,才终于开走,真替他们着急上火。爱凑热闹的毛病,痴心未改。
过去,一到四,五月份,乌市各个街道,路面经过冬天的雪泡车压,到处是坑坑洼洼,市政公司就有一段时间,对有些主要街道,重新填坑铺路,我们叫补补丁。越是人多热闹的地方,路面的补丁就越多,有的是补丁撂补丁,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那个时代,只要能凑合使用就行,没如今的严苛标准。基本上是人工铲砂,修路工人一派炼钢厂员工的打扮,水洗布的工作服,工人帽,帆布手套,白口罩,工作服领口处还系着一块白色毛巾,翻斗车倒下一堆冒着热气的油砂,工人们挨个用大铁锹铲上一铲,距坑两三米处抛出,油砂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入坑,后面的工人如法泡制。我们中午放学正好遇上,就在街边站着观看,直到听见叮叮咣咣压路机的声音,两个大实心铁轮,比农村石头碾子重多了。路面经它一过一压,平坦瓷实,油砂里有沥青,当时我们叫臭油,闻起来有种浓浓的油料味。我看到住二单元和父亲一单位Ⅹ叔的老婆也在修路工人中间,听说她年轻时长得可好看了,说x叔和所在部队团长都看上她了,可X叔当年娶上她之后,就被要求转业了。X叔的老婆长得有多好看不敢说,但慈眉善目,皮肤白嫩是有的。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养得白白嫩嫩,像姑娘,女儿的确长得漂亮,但性格像男孩子,高中没毕业就辍学,找了个体委摩托队的做男朋友,那男的留长发,戴蛤蟆镜,表情不屑不羁,时终难见庐山真面目。天天只要听见震耳欲聋的摩托赛车的排气管咚咚作响,就知道是那赛车手来了,穿件绛红色摩托皮夹克,背后和胳膊上不知有多少英文字母和商品标志,能认下的贝壳图样,是美孚标识,当时的机油产品。X叔的女儿早早就站在单元门口,偏腿上了后座,只见赛车手,手上油门一给,径直呼啸地冲了出去,只能看见x叔的女儿那头飘逸的长发,在空中飞扬而去。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各自搬家也就没有消息,多半是街头偶遇而已,认出或者认不出,已不重要,光记得他们的过去。
现在修补道路,已看不见当时的热闹,全是机械化,人只是起个指引或疏导的作用。没了热闹可看,只好闷声喝茶,时不时唉声叹气。
#辛丑牛年春季谷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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