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话最洗脑的方言 魔力十足的东北方言
文┃拾荒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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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春节,春晚节目彩排开始接近尾声。在历年的春晚节目之中,语言类节目以“一骑绝尘”的身态稳坐榜首。
语言类节目一般由两大分支组成,一是以天津、北京本土文化为主的相声。二就是以东北方言为基础的小品。
哪怕是在号称不看春晚已经十年的“潮流青年”中,提及对春晚最大的印象,无非还是赵本山的小品以及天津味的相声。
相声和小品之所以有如此大的魅力,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区域文化的功劳。而区域文化的代表就是以方言为主要体现的语言文化。
说得直白点,相声和小品就是以地方方言为基础衍生出来的喜剧表达形式。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总觉得天津人和东北人为人处世比较乐呵的原因。
相较于具有一定“反讽”基础的天津话,通俗易懂,容易学习的东北方言无疑更普及一点,也更受欢迎一点。事实上,凡是接触过东北方言的其他方言持有者,只要不是山西人,大都会被这神奇的方言所同化,原因嘛,就是因为东北话太魔性,语调平顺简单。
东北方言又称为“东北官话”,是在一级方言——官话之下的二级方言。
官话是我国覆盖面积最大、覆盖人口最多的一级方言,北方大部加上西南地区大都处于官话的“统治之下”,除了“方言城堡区”——山西。
正如地区历史文化不同所产生的汉族民系一样,许多地方由于风俗文化不同也产生了区别之用的方言。官话区这么大,自然也涵盖着很多的民系风俗文化,所以,依照历史风俗文化、地理气候等因素又在官话之下细分八大二级官话分支,上面的东北方言就是脱胎于松辽之处形成的区域方言。
现如今的东北官话主要分布在东北三省大部、内蒙东部、河北东北部等广义上的东北区域。
由上面的介绍来看,东北方言就是很普通的二级方言,为什么会和其他的方言有这么大的不同,让接触的人都能受到“传染”呢?
这就涉及到东北方言的历史发展以及特色上面了。
东北部分地区具体划归中原王朝的统治可以追溯到远古时期,是大禹划分“九州”之中的冀州所属区域,同时也是后世流传的“汉地十三省”中山东的所属区域(山东下设辽东都司,隶属山东管辖),是正宗的华夏汉地。所以其境内早期的方言与华夏方言发展的溯源基本是一样的。
上古时期便已经意识到各地本土语言不通,为了便于交流,统治者规定了以都城洛阳为基本音的“雅言”来作为各地贵族以及官员之间交流的官方话语。通俗点说,官方话就是河南洛阳话。鉴于学习资料和方式比较有限,因此雅言只通行于中上层阶级。
到了春秋时期,封国文化界限初步形成,至战国初期达到顶峰,这时候各大诸侯国境内已经形成了比较具有特色的“诸侯国方言”。
九州大致分属
而在战国时期,“雅言”的学习经过数百年的演化,已经开始普及起来,但依旧以贵族官员为主,只不过多了文人。底层的平民则还是根据诸侯国的封国界限文化,使用着具有区别性的语言。比如楚国境内百姓用的语言为“楚语”,秦国境内百姓用的语言称为“秦语”,燕幽地区使用的是“燕幽语言”,也称“燕语”。诸如此类。
所以这就形成了语言上的阶级分层,中上层以及文人享受着更多的资源,语言通用“雅言”,因此可以共同交流,彼时各地出使异国他乡也都是以“雅言”为交流语言。而底层的黔首百姓只能使用本国境内的特有语言在固定的地方进行交流。
上层文化互通,底层文化…不对,底层在这样的情况下很难形成文化,所以谈不上互通还是堰塞。
但不管上层雅言还是底层特殊语言,东北方言的前身——燕幽语言在战国时期已经显露雏形,只不过和现代的东北方言依旧有很大的出入。这是因为此时期的燕幽区域尚且还在阴山和燕山山脉以南徘徊,未曾彻底占据大兴安岭以东的区域,东三省尚未明确,真正融合还未开始。
到了中古时期,统治者们延续上古的语言体系,依旧以河南洛阳都城处的语言为官方语言,只不过这时期将其换了一个名字——官话,现代所设立的一级方言官话区就是中古时期的核心统治区。
东北地区在汉武帝时期经过平箕子朝鲜而设立玄菟郡和辽东郡,将“官话区”向北推进数百里。
此时期的东北地区,主流语言和上古时期并无什么分别,依旧是上层官话加底层燕幽方言,于今天依旧有所区别。
真正等到燕幽语言开始演变转化的时候还要推到唐朝时期。
唐朝时期,现东北三省全境被纳入中原王朝,原先燕山以北的民族或被驱散或被同化,同化下来的民族为了教化,官方统一对其加以“官话”学习,这一批学到官话的原燕山以北民族在身份上仍属于底层,但在语言上却是有着中上层才会的官话,所以底层之间的“官话”和“燕幽语言”开始真正进行交融,从而呈现出一个新的地方语言,研究历史方言的人喜欢称其为松辽语言。
松辽语言和之前的官话以及燕幽语言大有不同,最明显的地方就是松辽语言在很多方面延续下来,在今天的东北方言中有所体现。
如果说上古时期的官话在现今的东北官话基因中占比两成,燕幽语言占比三成的话,那么松辽语言则是这两种语言的占比总和还要多一点,几近于六成。
最关键的是松辽语言的形成,让底层和中上层之间专用的语言体系产生了交集,官话对于百姓来说开始听得懂,偶尔会说。
松辽语言于唐朝末期形成,至辽朝时期达到完善。
但真正让松辽语言变成今天的东北官话还缺少至关重要的四成基因。其中一成在满清,三成在“闯关东”。
闯关东末期照片
东北地区是满清的“龙兴之地”,清朝在入关后全面推行汉化,但是在推行汉化的途中同时也在巩固自己的文化,最明显之处就是在东北地区进行满汉交融,满人学汉话,汉人通满话。
原本在东北地区属于少数民族的满族开始将自己的母语加注到松辽语言之中,经过长达一个世纪的相互交融学习,满族语言彻底加入了脱胎于燕幽语言和官话的松辽官话。直至今天我们仍能从东北方言中听到许多满族专有名词。
同时,满清要交融的不仅仅是语言,更重要的是民族的融合以及地区经济的结合。因此不管是官方支持,还是民间自发,“闯关东”在清朝时期开始活络。
一大批的山东、河北、山西等地的人开始涌入辽东,其中尤以山东人为主。山东人不仅在辽东安营扎寨,开垦土地,还为东北带来了同是脱胎于官话和地方语言的胶辽官话。
由于“闯关东”而来的山东人实在是勤劳肯干,只要哪里有允许开垦的荒地,那必定有山东人在此聚居。久而久往,山东人的胶辽官话和东北地区的松辽语言开始相互融合。至此剩下三成的东北话基因也被补全。
东北官话在清朝中后期基本形成。
长春师范大学教授邹德文提出的东北方言四个历史交替层次大致也是如此。
上古燕幽语言为雏形根基。
贯彻上古、中古以及近古的官话为模板。
唐朝时期平箕子朝鲜,民族交融的语言是其最重要的演化。
满清时期的满语和松辽语言进行结合,加上“闯关东”而来的胶辽官话,正式形成了现代意义上的东北方言。
历史的悠久,加上多民族多语言的融合,使得东北官话在文化发展上就极具特色。
当然历史发展只是它充满魔力的一小面。东北官话最让人着迷的还是它的语调以及说话的“简便”。
汉语讲究平仄声调,高低起伏。简单来讲,除了平顺的平声,其他情绪流转的都算是仄声。在古代不管是诗词还是曲赋,一定要讲究仄起平收,平仄相对,这样子读起来十分铿锵有力,吐字也清晰。
然而东北方言却是不太讲究平仄,没有那么多的仄起平收,因此有时候如果离得远了,对方说话便比较难分清。所以这就形成了东北方言的“传染”两大特点之中的——省力气。
另外的一大特点就是富有浓厚的感情色彩和感染力。
这看起来是一个矛盾点,实则不然。东北方言虽然在平仄上不太讲究,但是他们重语调和语速。调门高,对待紧急和轻缓的事情都可以本能地改变语速和语调,所以东北方言在表达情感上面格外突出。
极具特色的历史文化发展,省力气的平缓声调再加上张扬表演性的感情表达语调,这三点构成了如今极富“传染力”的东北官话。
东北话一级“感染者”——湖北人贾玲
当然,也有的观点认为东北话之中对于很多事情和语句都能一句话概括,简洁明了,比如磨叽,嘎哈,造等等。
其实这些也都是人们对于东北话喜欢的原因,个人喜欢原因不同,自然着重点也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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