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媒现状vs 内娱现状(又糊又惨24年后这)
最近两部热播剧《少年派2》《张卫国的夏天》,带火了一对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老男人CP——
刘奕君和张嘉益。
图源:微博
真扒起来,两人其实是老友。
是北电表演系的同学,也是老乡,毕业后一同进入西安电影制片厂工作。
但同人不同命,在这哥俩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同样是人到中年。
张嘉益的角色,大多有媳妇相伴,都是两口子在鸡毛蒜皮里扒拉和和美美的戏码。
而刘奕君呢,总与女性绝缘不说,好不容易有官配,也常常落得个要么决裂,要么丧偶的下场。
这次又是如此。
张嘉益在《少年派2》里,和闫妮喜提复婚。
《张卫国的夏天》里,刘奕君忙着和海清闹离婚。
感情戏的参差实在太过明显,以至于提起来刘奕君都满是醋意:
“每次给张嘉益官配的大姑娘小媳妇挺多。”
不过有一点刘奕君总算略胜一筹。
由于身材管理极佳,演技给角色无限加成,刘奕君在一众鲜肉中拔地而起,一度被封为“叔圈顶流”。
图源:B站
“叔圈101”里,本没有刘奕君。
排在前列的那些名字,都是国民度惊人的“老男人”——
陈信宏(五月天阿信)、潘粤明、李健、黄渤、梁朝伟……
能够跻身叔圈顶流的,要么外形出挑,要么作品出圈。
当然,还要再加上多少有些玄学的观众缘。
但对于曾经的刘奕君来说,似乎哪一项单拎出来,都多多少少差点意思。
过气中年男演员,想要被看见并不容易。
就像旧炉子上放凉的水,想让它重新沸起来,远非添把柴火那么简单。
刘奕君,从不被人看到的配角,到跻身“叔圈顶流”,足足花了24年。
从查无此人到叔圈天菜
相比叔圈老顶流们,刘奕君并不出挑。
黄渤、沙溢颓中透喜,段奕宏面相淳朴,廖凡足够江湖。
而刘奕君呢?
此前在他身上似乎找不出一个鲜明的形容词。
看履历,好角色有,作品的分量却远远不够,总是雁过无痕。
没有观众缘、鲜少演主角、作品不打眼。
这对演员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想进入大众视野,需要一个最直接的引爆点。
性张力,是点燃场子的那颗火星。
此前不少与流量无关的男演员们,因为被翻出种种“色气”瞬间而翻红。
廖凡极尽外放。
只看和许晴搭戏的其中一帧,野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段奕宏是隐忍禁欲。
早年间和郝蕾主演话剧《恋爱的犀牛》的片段被发到网上,引发一阵血雨腥风。
刘奕君能成为叔圈的后起之秀,也是仰赖性张力这点。
和“姬圈天菜”刘心悠搭档出演《生活家》,一张预告图就让这部剧未播先火。
50岁依然绝佳的身材管理,未被岁月侵蚀的茂密头发,加上剧抛式演技。
才让多年几近透明的配角专业户,终于被看见。
说来有些造化弄人。
曾几何时,刘奕君也是圈内公认的小鲜肉。
“太漂亮”,是彼时众人对他的评价,也是束缚他的魔咒。
桃花眼,温吞脸,标准的男生女相。
这种长相的男明星,在时下是香饽饽,放在30年前却并不讨喜。
刘奕君刚毕业那会,最火的是第五代导演,钟爱描摹原生态的乡土气息。
“太漂亮”的刘奕君,显然不适合。
同学王全安听说导演招陕西演员,介绍他过去。
结果刘奕君作为土生土长的陕西人,却没有被选中。
“他说我不像陕西人。”
毕竟那时,连张嘉益的长相都被认为不够乡野。
“时运”这东西,能送人上青云,也会把人压进泥里。
毕业后,刘奕君进了西安电影制片厂。
当时规定,演员进来后不能直接进入演员剧团,要先去其他部门熟悉一年。
于是,刘奕君被分到了人劳处抄全场的工资表,抄了一年。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表演专业出身,却干着跟表演毫不相干的事,这搁谁谁也无法接受。
所以后来有拍戏的机会找到他,久旱逢甘霖的刘奕君一口便应了下来。
由于临时找不到领导报备,天真的刘奕君留下一张请假条,就消失了3个月。
再回厂里,他被下了“留厂察看”处分。
眼看拍戏遥遥无期,刘奕君只好选择了辞职去宁波电视台做导演。
可他终究是想要演戏的。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刘奕君也曾“出海”。
那是一部古早的中韩合拍剧《摩登家庭》。
刘奕君在里面扮演一个小鲜肉。
剧拍完,title也有了——刘奕君成了第一位去韩国拍戏的中国演员。
平台也不错——《摩登家庭》在央视八套黄金档播出。
只是播出之后,剧反响平平,人更是没有水花。
他此前也跟国产剧的王牌团队孔笙、李雪合作过。
《人鬼情缘》里,刘奕君饰演宁采臣,演聂小倩的搭档是如今的“姐圈顶流”刘敏涛。
只是,这次经典IP 王牌导演的组合,依然没能给刘奕君的事业带来大的起色。
“准备越充分,失望越多。”
刘奕君身上似乎有“不幸运”的魔咒。
这魔咒,不仅甩不开,甚至还能摸索出一点规律来。
越期待越落空,是常有的事。
有些小说改编影视剧的邀约找到他,“凡是买了原著小说看的,这个戏肯定就去不了了。”
剧红人不红,也似是宿命。
演过《父母爱情》《大染坊》这种爆款剧,但依然没有姓名。
戏路曲折,家庭也风雨飘摇。
他离婚了,成了单亲爸爸。
刘奕君从前叫刘岷,便是在这时改的名。
在猜不透的运气里,人总想尽可能抓住些什么。
改完名字,刘奕君看着眼前一塌糊涂的生活说“看你还能让我惨到什么地步”,带着一股狠劲。
那段时间,他的确喜欢跟自己较劲。
本来要拍却被换角的戏,他会去看别人怎么演的。
看完便气鼓鼓:“那个角色为什么不给我啊,是我我一定能演得更好。”
运气之外,实力是他最后的底气了。
毕业20周年,电影频道曾邀请他们那届学生做了一期特辑。
主持人让他们的老师马精武一一评价学生,轮到刘奕君时,老师说:
“此人必将大器晚成。”
这个“晚成”,着实太晚了些。
大家真正开始认识刘奕君,是因为《伪装者》和《琅琊榜》的爆火。
那一年,他45岁。
“现在想起来,那都是老天摁着你,别那么着急,再等一等,彻底把自己的根扎得深深的。”
危险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2015年,《伪装者》和《琅琊榜》两部剧同期播出,刘奕君演的都是反派。
《伪装者》里,他是心狠手辣的军统特工王天风,角色本没有两性情感。
在王天风和昔日学生于曼丽重逢的对手戏中,他加了一处细节。
王天风看见于曼丽手中的棒棒糖,拿了过去,慢条斯理地舔。
舔完,凑上去,玩味地嗅了一口王曼丽的香气。
尔后,又把棒棒糖重新放进嘴里。
一声闷响,咬个稀碎。
只这么一场戏,既让角色多了一分情爱被长期压抑的变态感,又让王天风的毒辣有了更丰实的侧写。
《琅琊榜》中,他演侯爷谢玉。
剧本里是个极尽手段玩弄权谋的角色,刘奕君总想着要给他加入温情的戏码。
当时连导演都劝他说,这就是个坏人。
但他不想那么“直给”,于是便每次都给两种演法:
一种是剧本里无情无义的权臣。
一种是不择手段却留有深情的反派。
演完了用哪个,就是导演的事了。
演着演着,导演被说服了。
在四面楚歌之时,也从未退却半步的侯爷,却在莅阳长公主以自刎要挟他认罪时,被瞬间击溃。
一瞬间一张脸闪过三种情绪。
先是不可置信的仓皇,转而变成爱人背叛的心痛,还夹杂着恐其安危的忧惧。
一个不择手段却留有深情的反派立住了。
也因而,侯爷被扳倒,观众获得的不止是一带而过的爽感,还有意难平的哀叹。
刘奕君写人物小传时,总是把属于自己的情感和良善,恰如其分地加进人物里。
在他看来,反派不是衬托主角、推动剧情的工具,不是恶的符号。
所以,他饰演无数次恶人,却没有半点重复的影子。
也因此得了个称号:“反派专业户”。
刘奕君并不恼,在他眼中,“反派只是一个复杂的人”。
每每出演反派,他都“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这个恶人”。
演《远大前程》张万霖,他变得嚣张跋扈。
妻子曾去片场探班,发现他在戏外竟然会因为小事暴怒,不懂平日温吞的他怎么变成了这样。
后来他天天做梦都在杀人,杀青几个月才缓过神来。
但真实的刘奕君,和角色其实反差极大。
不骄不躁,从不会端架子。
赵今麦在《开端》和他有过合作,一开始因为王天风的角色滤镜害怕他,后来才发现他特别平易近人。
也常常被动,从不主动要戏,“张不开嘴”。
唯一一次开口,是演《父母爱情》。
但彼时,刘奕君没有直白地说出口,全仰赖老友多年的默契。
蜻蜓点水三两句,心领神会地定下来。
不会推销自己,同样不懂如何用言语表达自己。
最苦的那段时间,刘奕君经常半夜惊醒,睡不着便独自爬山。
从西山八大处的小路上去,爬到顶峰,再顺着山梁走到香山的鬼见愁,一路无人。
多年以后才和老友提起那时的郁结,引得友人直怪他当时不说。
戏里那些情绪喷薄的时刻,像是把他这么多年的咬牙切齿全都释放出来。
那些反派角色不是他,又有几分是他。
危险的部分属于角色。
迷人的地方,是他自己。
做一棵大树
红了之后,陆续有很多反派角色找上刘奕君。
但大部分他都婉拒了。
按照一个程式演新瓶装旧酒的东西,他不愿意。
他偶尔调皮,开玩笑说想演时尚一些的剧。
结果时来运转,他真去演了一部中年偶像剧。
和刘心悠搭戏成了CP,两位天菜打破次元壁在剧里谈起了恋爱。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惹得人惊呼:原来这么多年都低看了刘奕君。
接着大家扒出他拍过的抽烟硬照。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皱着眉抽烟的刘奕君,格外蛊惑人心。
但刘奕君变成“叔圈天菜”,可不仅仅因为角色和性张力。
细究之下,还有一点:淡然。
戏里眼神动作都“蛊”人的刘奕君,生活里除了运动以外,无非是喝茶看书,写写毛笔字。
他有一个固定演完戏会去的私人据点——问渠书院,那是他做古琴的朋友开的工作室。
刘奕君常常在这里拉上写书法的、画古画的朋友聊闲天,让自己“还魂”。
刘奕君带鲁豫去往问渠书院
他还热衷拍照。
闲下来便拿着相机走街串巷,在《向往的生活》里相机不离手。
和杨蓉合作拍《大山的女儿》,拍戏间隙他拿着相机拍个不停。
图源:新浪微博
戏杀青了,杨蓉晒在微博上的几张颇有感觉的照片,也是出自刘奕君之手。
偶尔还露出一些可爱,何老师说:“我们忙着和黄老师聊天,刘奕君忙着和小O聊天。”
他总在自己的节奏里。
这种淡然并非古板,而是温和又从容地投身在真切的当下中。
和刘奕君一样,其他的叔圈顶流们似乎也多是如此。
金城武曾说,他的梦想就是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平平淡淡地生活。
潘粤明热衷于收藏,画画、写书法都是他几十年如一日的日常。
李健不用智能手机,也不买房,坚持丁克,与妻子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叔圈顶流们的迷人之处,有很多:
一个色气的荷尔蒙瞬间;
一个让人恨之怜之、爱之哀之的角色;
一份把曾经的失意轻妙化柔的淡然;
一种气定神闲的逍遥;
......
这些亮眼的碎片投射在一个人身上,所带来的那种丰富,才是他们迷人的原因。
当然,这些特质中年女艺人一样拥有。
稍晚叔圈几年的《浪姐》,热度高居不下,源于姐姐们自身的魅力。
细想之下,从叔圈到姐学,我们对这些中年明星的喜欢,是同一种逻辑——
是一种反叛,对偶像的反叛。
放眼内娱,流量演戏仿佛AI换脸,糊咖未红先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太多。
罗翔谈及偶像时分析说:“人不需要偶像,但人需要榜样。”
“人做的偶像,人偶,相当于玩具一样,他是不可能承受你对无限完美的投射的。他的崩盘,是必然的。”
人偶归根结底是个空空的壳,经不起端详。
而“榜样”是木字旁的,木头可以复制。
木头的前身是树。
而在腐朽之前,树木已经自顾自向下扎根、向上伸展数十年。
中年艺人正是如此。
他们像大树一样,历时多年扎根。
用生活磨砺的厚重作土壤,活在当下的本真为阳光。
在地底缓慢绵延出根系,然后拔节而出一片蓬勃。
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而他们这样的树木,风霜是洗礼,而非摧残。
风雨击不倒,时间筛不走。
无惧岁月,肆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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